因为这场寒疾,昔日热闹繁华的遥州现在是一片空巷,安静的可怕。一只灰色的老鼠蹿过空无一人的街道,很快消失在了高墙的裂缝里,就像从未来过。
楚白安坐在被绑在椅子上的墨言风对面,她的面前是一张桌子,桌上放着一柱香,轻烟缓缓上升,模糊了视线。
“寒疾的解药,到底是什么?”
楚白安紧紧的盯着墨言风的脸,声音宛若空灵,如一滴水滴在湖面,发出了清脆的声响,却转瞬即逝。
墨言风闭着眼睛,俊俏的眉毛蹙成了一条线,跟自己挣扎了良久,墨言风还是受不住这双重催眠,终于缓缓脱出口。
墨言风陆陆续续的说了下去,越说这几人的神色越来越沉重,脸色越来越难看。
这寒疾,确实是墨言风造成的不假。可他只是帮忙在几乎每户人家都会喝的那口井里投了毒,寒疾的解药他不知道是什么。
而且他这么做也并不是为了七落,毕竟他是个风流成趣的,而不是个从一而终的。
薛洋不好对复,七落生的也算不上绝色,所以上次被薛洋羞辱一番后他也放弃了,没有再纠缠七落了。
但他终于过着被人捧在手心里的生活,从没被人羞辱过,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委屈?
但他还没想到怎么报复薛洋,便得了一种奇怪的病——正是寒疾。
开始他也以为是普通的风寒感冒,喝了几幅药没怎么在意,可后来情况越来越严重,他也开始着急了。
他的父亲秘密地为他寻找医师,然而许多人都没能治好他的病,眼看着他全身发冷食不下咽的时候,一个黑衣人出现了。
他给了他一包药,让他投入井中,只要他照做了别给他那寒疾的解药。
墨言风是个自私自利没有骨气的人,当然不会顾旁人的死活,他当天晚上便照做了。
果然第二天晚上,他在房中发现了一颗药丸,全体乌黑,不知是用什么做成的。
药丸下压着一颗纸条,上面粗暴的写着“想活命便吃下去”当时情况已经严重,墨言风顾不得多想,便一口吃了下去。
果然,他的情况渐渐好转。
而这件事情是他自己去做的,他没告诉任何人,包括父母,那个药丸被他吃进了肚子,自然也无法研究到底是什么做成的。
“那他,有可能会是在说谎吗?”七落看着楚白安,眼眸中总有几颗星星在发光,想在死局中,寻找一点点的可能,
“不可能,”楚白安摇头,清澈的眼眸露出深深的疲惫,“我用的是双重催眠眠,他的脑子根本不受自己控制,绝对不可能说谎。”
所谓的双重催眠,便是强大的催眠术,加上强大的催眠药物,然后被催眠者会在不知不觉中被问出一些他清醒的时候绝对不会对别人说的事情。
双重催眠是一种十分彪悍的催眠术,被催眠者没有说谎的可能,他只能说出真话,即使万般不愿。
“怎么会这样?”碧落低下了头,一脸愁容。
一时间,这群少年从斗志满满走向了绝望,纷纷低着头,不断的叹气。
他们能做的都做了,大概只能等死了。
多长时间都已经过去了,七落和楚白安依旧没能研制出解药,再这么下去,就算他们等得起,遥州的百姓也等不起,况且,就算他们想再拼一把,可还有两天,两天,他们也不可能研究出解药。
薛洋的拳头重重的砸在了桌之子上,看着墨言风冷哼一声,讽刺道:“还真是自私又无情。”
继而,薛洋看着他们,问道:“那现在怎么办呢?”
“走一步看一步吧,”楚白安低着头, 头发有些凌乱,又随着她的动作滑落肩头。
薛洋似乎叹了口气,好像,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除了听天由命,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两天后,那群人如约前来,只是先前来势汹汹的人,明显少了许多。
面对那些人日渐消瘦的身体和满怀希望的眼神,楚白安低下了头,红了眼眶,“对,对不起…”
众人一片嘘嘘,他们惊诧地看着这四个少年,没有发现他们明亮眼眸中夹杂着的疲惫,以及明显消瘦的身体。
“说了五天后呢?”这群人突然暴怒,他们对着楚白安极七落乱打一通,若非薛洋他们拦着,后果不堪设想。
两个医者有人护着,他们也不纠缠,疯了似的冲向两家医馆,把医馆砸的七零八乱。
生死攸关的时候,他们周围越来越多的人染上了寒疾,从陌生人到亲朋好友,他们的内心是惧怕的,情况越来越糟糕。
慢慢下来,他们内心的恐惧越来越深,只能寄希望于两个医者,并且她们必须成功,必须救自己。
最后事情不如自己的愿,再加上日渐崩溃的心灵,他们需要去泄恨,而那个泄恨的对象,便是他们寄于希望的人。
你们医术高明,就是要救我,这是你们应该的。
你们不救我我就要你们好看,说你们能力有限,我们不信,你们可是我寄予希望的人。
你就是不想救我们。
就是想让我们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