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来到库房,值班的小厮正在门口游走着,见杜卿宜走来,连忙恭敬行礼道:“小姐,你怎么来了?”
咳咳~
齐君尧故意咳了两声,小厮才抬眼朝他看去,见杜卿宜站在身旁也不敢放肆,恭敬的称呼道:“见过姑爷。”
齐君尧不在意的颔首示应:“昨日初来乍到,心生乐趣,让娘子带我四处走走解下闷。”
杜卿宜点头示意。
齐君尧环视了一周,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两家结亲,是杜卿宜低嫁,按士农工商来分,商人为最后一阶,在众人来看,齐家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茶商,而杜裘,是以科举步步高升,在朝廷担任六品官员。
却忽略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最强的狩猎者,往往匍匐在最深处,一口一口吞噬欲望。
库房的位置建在杜府的西北角,周边皆是绿竹,凌云直上,志存高远,也正是杜裘的风格。
齐君尧见周边没什么意思,转头对杜卿宜说道:“这儿着实无趣,我们且换一处走走吧。”
“好。”
言简意赅,两人对视了一眼,杜卿宜目光平静,同小厮叮嘱了几句便离开了
两个小厮一言一语嘀咕起来:
“看那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啧啧啧”
“听说昨日家宴,他倒是巧言令色会看事儿,背地里又有几个看得起他的。”
“方才小姐都不愿搭理她,还上赶着惹人厌,也就小姐性子温和,换做旁人早就不管他了。”
言多必失,两人也便适可而止了。
齐君尧背着手,一路上装模作样的闲逛着,而,杜卿宜则平静如水,简单回应他乱七八糟的问题。
“哎娘子,前面是谁的院子呀,你们的厨房又在哪,还有还有”
“在往前走便是摘玉阁,阿娘与父亲的起居室,东侧是厨房,家丁仆服住处,马厩。”
两人说着已经穿过游廊,这个时辰杜裘已经上朝,阿娘应在抄写佛经,她带着齐君尧不便打扰,便绕路而行了。
经过花坊,小厮们正摆弄着各式各样的花,丫鬟则修剪花枝,把那些枯枝烂叶都剪掉,否则影响整盆花的生长。
杜卿宜未出阁时,时常来花坊闲逛,她喜爱茉莉,茉莉代表着纯洁,无暇,可如今的她满腹心机,一心只赴商业,她要绘画自己的地图,展翅高飞。
同纯洁,无暇半分沾不上。
这个时节许多花还未盛开,都是不起眼的花骨朵,杜卿宜扫了几眼,眼底闪过一丝忧伤,又随之不见,她轻喃道:“走吧。”
齐君尧没有察觉到她的变化,只是应了一声,与她携手离开。
两人走到石桌前坐下歇息,齐君尧见四周无人,凑到杜卿宜旁边,轻声说道:“库房位置偏僻,周围竹子颇多,周围却灯火通明,不好寻时机。”
杜卿宜纤细的手指不紧不慢的敲打着桌檐,她微微蹙眉,突然想到什么,唇边蓦然绽放一抹冷笑:“等待时机不如制造时机,绵州松岭既治失眠,不如让父亲失眠好了。”
话落,齐君尧抬眸看向她,片刻,清声哂笑,目光耐人寻味。
齐君尧凑到杜卿宜的耳边,低声问道:“娘子,以后你会这样对我吗?”
杜卿宜慢慢转过身来,与他四目相对,她没有说话,平静如水的眼眸也看不透任何话。
倏然起身,淡然道:“别愣着了,我们不是来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