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后宫之中,心情最轻松的恐怕只有垂露阁的妧婕妤了。她半倚在贵妃榻上,把玩着玉辰宫新送来的赏赐珍珠链子。
“主子,这些茶叶......”冬澪拿着茶罐,“还要吗?”
“内侍监不是新送了水仙茸勾和毛峰么,”房歌筠看了眼茶罐,“把它买到那盆兰花下面,也算全了它的价值。”
她不好茶,所以内侍监送来的茶叶自然不会一下子喝完,就算内侍监一个月也不给茶叶,新茶照样是够的。
可是她过得不舒服,又怎么能让内侍监的人过舒服了?皇帝来了,喝点陈茶,不是挺好。平时越是喝惯了好茶,自然就越是喝不下陈茶,也更能体会到她这半个月有多不易,不是吗?
房歌筠当然不知道小公主落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是她知道宫中的子嗣难得,皇帝不会允许有人将心思动到孩子身上。凶手做得并不高明,而皇帝想弄清楚一件事,谁又能真的瞒得住他?
乍一看事情是牵扯到她了,实际上却没有什么实质的证据。
李总管虽然忠心,但是人就要交际,他手底下的小太监很机灵,愿意帮她不着痕迹地提一嘴。不用多说,只要提提小公主落水后休养得如何就足够了。
皇帝想到公主,自然会想到跟公主一起落水的她。
“奴婢听说昨日李公公让内侍监的少监去浣衣局做了粗使奴才,”冬澪将茶叶小心地埋到兰花底下,让人看不出底下有一点埋了东西的痕迹,“还有凝香小筑的费贵嫔称病,她身边的大宫女在玉辰宫外边儿跪了半天,皇上也没去看她。”
听了冬澪的话,房歌筠嗤笑,“前头不是说宫里头忙不过来要到我这儿借人么,现在病了,怕不是人手更不够了。”
春露一边帮房歌筠捶腿,一边笑道:“主子您不知道,皇上今儿虽说没去费贵嫔那儿,但是下了旨意,说是费贵嫔既然身体有恙,那便需静养,便减了凝香小筑好些奴才。”
听她们一说,房歌筠笑开。一时的冷遇,让她看清了哪些人极其厌恶自己,竟是一点余地都不留,直接就欺负了上来。
祥妃仗着貌美受宠、汪嫔和年贵人仗着好家世。
那她费晚仗着什么?色衰爱弛,连恩宠也早已没有几分。难怪有着潜邸的情分,却也只堪堪得一个贵嫔。
冬澪埋完茶叶净了手,笑着道:“主子,外面的太阳很好,又没有风,主子可要去晒晒太阳?”
房歌筠扶着她的手起身,“整日呆在屋里子也闷了,让人在院子里摆上桌椅,透透气。”
房歌筠站在院子里,暖洋洋的太阳洒在她的身上,让人骨子里多了几分懒散。这几天垂露阁赏赐不断,任谁都能看出来皇上并没有厌弃了她。
正当房歌筠懒洋洋地赖在躺椅上吃橘子时,管她衣物的夏荷走过来,“主子,您这个月的月事已经推迟五天了。要不要请个太医过来看看?”
最近似乎是吃了太多寒食的缘故,房歌筠的月事推迟了几天,她想了想,还是让人去太医院召了擅长治女人病的太医来请脉。
想来每隔几天都会有太医来请脉,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