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歌筠皱眉,没头没尾的,突然宣她去问话?动作上却依旧配合冬澪她们穿戴齐整,拦下了春露要为她上妆的动作,“就这么去吧。”
春露看了看自家主子,一身素白珍珠百褶裙,挽了一个堕马髻,头上只簪一支白玉珍珠流苏坠子,未免也太素净了些。
走到垂露阁外,只看管事太监还站着,房歌筠心下一沉,看来今天这事来者不善。
“奴婢给妧婕妤请安,”茯苓见她仪容简单,知道她也是匆忙之下出来的,“皇后娘娘请妧婕妤到坤宁宫谈些小事,烦请妧婕妤快些。”
茯苓的话虽客气,语气中却满是催促之意,房歌筠也不耽搁,坐上步辇就往坤宁宫赶去。
坤宁宫里,皇帝和皇后左右而坐,皇后有意无意地去观察君无忧的神情,却发现他一直神色淡淡,面上一如既往地平静。
“妧婕妤到。”
皇后抬眼望去,房歌筠仪容素淡匆匆进来,脚步甚至带了些慌乱。
“臣妾见过皇上、皇后娘娘。”房歌筠上前见礼,她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单从一路上茯苓严肃的神色和今日殿中的气氛,就足以看出事情不简单。
“皇后你来问吧,朕在一旁听着便是。”君无忧话毕,拿起茶盏喝了一口,之后就阖眼闭目养神起来。
皇后突然有些同情起妧婕妤来。皇上宠爱过的女人不少,房歌筠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皇帝不会为她忧心,也不会为她费神。
皇后看了一眼君无忧,转过头看着房歌筠,指向宫女手中的托盘,“小公主落水之处被人发现涂了大量的松油,湿滑不堪,故而小公主才会一下子跌落水中。”
“本宫命人审问了一干人等,其中有一个御花园的小宫女滟儿承认是她泼了松油,并且她指认是你宫中秋月所指使,供词就在那儿了,你可有什么话好说?”
房歌筠拿过供词仔细看过,“回皇后娘娘,臣妾从来没有指使秋月去找过滟儿,也不认得滟儿这个人,请皇上、皇后明查。”
“供词上写她只说自己受了秋月指使,却无财物授受,况且松油一物内侍监何人领用都一一有数,臣妾宫中松油都记录在案,皇后娘娘可即刻派人清点。”
房歌筠定了定心,虽说有滟儿的口供,但除此之外实际上没有更多其他证据,皇后单凭这一个人的口供就要将罪名扣到她头上,也太莫须有了些。
房歌筠适时露出苍白的脸,一身素净的装扮为她添了几分楚楚可怜,“臣妾不知为何滟儿会攀咬秋月,是有人要陷害臣妾,请皇上、皇后娘娘明察秋毫。”
“此事你们各执一词,本宫也不好决断,”皇后看着她,“此事总归你有嫌疑,又是你救了小公主,若说与你无关,也要说出让人信服的理由来。”
这时假寐的君无忧开口:“既然妧婕妤说是被人陷害,又说宫中取用松油皆有记录,”君无忧看了眼房歌筠,“就让人去垂露阁查查都领用了多少松油,现今还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