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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许是比较早的原因,走廊上没有什么人,安静的很,诗虞的脚步声便显得格外突兀。
“吱嘎——”,诗虞拧下门把手,发出略显刺耳的摩擦声——北浅市中心医院最近在慢慢翻修,有些老旧设施还尚未更换。
虞筱栖躺在病床上,安静地闭着眼,窗外,晨光从浅白色窗帘的缝隙中透过,悠悠洒在她苍白的面容上,更凸显出几分病态的美。少女手腕上缠绕着的绷带,依稀能窥见里层干涸的血迹。就好像虞筱栖近日的心境,绝望,但已经凝固成了一层脆弱的血痂,不自量力地试图保护好伤口。
诗虞的心率瞬间慢了下来,呼吸也不自觉地绷紧,她感受到了近似窒息的压迫感,无形之中,好像有死神的镰刀悬在空中,威胁着这间小小的病房中的所有人。
这是前所未有的死气。
“这不公平。”诗虞想。做错的不是她们,但凭什么所有人都能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审判她们?
乐怡“谁?”
乐怡警觉的嗓音响起,打断了诗虞的那不值钱的哀愁。
诗虞“我,诗虞。”
诗虞反手将门合上,向病房深处走去。更近处,是一下子放宽了心的乐怡和她舒展不开的眉头。
乐怡“那就好……媒体从昨天就开始蹲在医院门口,我一直在这看着,生怕有人闯进来,害得我一夜没睡。诗虞你先坐着,我出去一下,筱栖可能要过会儿才能醒。”
诗虞点头,扯出一个生硬的笑容。目送乐怡离开后,诗虞坐在了病床旁的椅子上。她能清晰地看到虞筱栖发黄的发梢,还有那白的几乎能看见血管的皮肤,无一不透露着她的近况实在说不上好。
突然,电话铃声响起,虞筱栖的面部明显地收紧了一瞬,像是初春冰面的裂痕。诗虞赶忙按下音量键,走向病房门口。
来电人是诗亭。
诗虞「喂?哥,怎么了吗?」
诗亭「你快点出来,最好现在。我这里看到刚刚有人挤进医院了,不确定是不是狗仔。」
诗虞「啊,好。」
挂断电话,诗虞不舍地看向病床上仍在熟睡虞筱栖。还什么都没说呢,就因为狗仔要走了……
幸而诗虞大学时兼职过翻译,所以有随身携带便签本和笔的习惯,她撕下一张,写道:
『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会一直陪着你。我们都要好好的,一起走向巅峰。 ——诗虞』
将纸条放在虞筱栖的床头柜子上,用花瓶压住一个角。临走前,诗虞抚过虞筱栖的稍稍蹙着的眉毛,轻声道:
诗虞筱栖,我们都会有美好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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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乐怡打过招呼后,诗虞再次从小门走出,却发现此处被锁了起来——估计是内部人员想起了还有这处入口可以进住院部。无奈之下,诗虞只能向下拉了拉帽檐,半低着头向大门走去。
出门时,诗虞明显感觉到很多道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让她回想起从前被网暴得最严重的时期,每个人都目光都犹如刀子,狠狠地扎入诗虞的身体,直至鲜血淋漓。她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但所幸没有人认出她——谁会想到,一个“妄图靠传绯闻”上位、已经跌落谷底的女演员,会出现在顶流女爱豆的病房内,又光明正大地从大门走出来?
自然不会,因为诗虞已经是众人的弃子了,她起到的作用,最多不过是人们气愤恼怒之余的发泄对象罢了,仅此而已,再无其他。
走出茫茫的“人海”,诗虞一眼就看到了诗亭的车,打开后门——
诗虞“!严浩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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