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不愧是你,真够狠的。”贺忱面无表情的冲季时舟竖起大拇指,啧声道。
季时舟动作优雅从容地将眼镜重新挂回领口,随后抬眸看着贺忱,笑弯着眉眼,嗓音清浅道,“过奖过奖。”
对于季时舟不要脸的表现,贺忱只想送他两个字——呵呵。
真当给你点颜料,就能开染坊了?
“说够了?”沈词微微俯身,将已经燃至中央的烟摁灭在透明的烟灰缸内,眼帘轻抬,眸色深幽地看着贺忱,声线淡无波澜。
“说,说够了…”吧?
原本气势恢宏的贺忱面对沈词,就好比犹如老鼠遇见猫,怂的不行。
“既然说够了,那能去结医药费了吗?”沈词淡绯色的薄唇微勾,露出一抹浅笑,声线轻柔懒散道。
“词哥,我…”
“嗯?”
贺忱到嘴边的话还没来得及脱口,就被沈词饱含威胁的嗯字给硬生生地堵了回去。
万般无奈之下,他只好垂头丧气的妥协。耸拉着脸,神情焉巴巴的开口,“喔,我知道了,现在就去。”
“嗯。”沈词神情淡然地再次躺了回去,慵懒地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微仰着头阖上眼帘闭目养神。
鸦羽般的眼睫在浅金的光线晕染下,闪着朦胧的彩光。眼尾微微向上勾着,透着股邪魅的感觉,鼻梁高挺,色泽淡绯的薄唇上泛着纯白色的光晕,漂亮迷人,让人光看着便忍不住腾升想要狠狠吻上去的想法。
贺忱起身极为不情愿地拖着脚步朝紧闭着房门的房间走去,还时不时回头目光祈求的看向沈词,奈何满腔期待落了空,无人回应,他内心不由得腾升满腹寒霜。
眸光再次落到那扇门上,深呼了口气后凝聚心神,丢脸就丢脸吧。大不了去的时候戴个口罩,冷酷无情。只要他不尴尬,那尴尬的肯定就是别人。
抱着这个想法,他握住把手将门推开。视线落在摆放在房间中央的床上那个微微鼓起的地方,眼中厌恶的神色掩不住的往外泄露着,仿佛要将之生吞活剥了般。
“我就搞不懂了,词哥到底把你带回来有什么用?难不成真是因为无聊,所以想给自己找点事做?”贺忱撇嘴,表示理解不来。
他表情嫌弃的用指尖捻起被褥边角,然后用力地掀开,语气不满道,“别装死了,赶紧起来把医药费结了,自己滚…”
等他看清床上的景像后,整个人都傻眼了。除了两个洁白的枕头,那还有祁忘的身影?他连忙扭头走到窗户边,扯开窗帘,果不其然,原本紧闭的窗户此刻已经被人给拉开了。
他恼怒地拍打了下自己的额头,神情后悔莫及。他刚开始怎么没有想到这个房间与地面只有两米的距离,祁忘醒来想要跳窗逃走简直就是轻而易举。
“蠢死我算了。”
他松开窗帘,表情欲哭无泪的看向房门口,怎么也挪不动脚步,在原地干愣了许久之后才深深的呼了口气,神情赴死如归的迈出步伐。
“死就死吧!十八年后我依然还是条好汉。”自我麻醉。但是就在靠近门口不远处的地方,他又情不自禁的止住了脚步。要不他也跳窗出逃算了,能躲过初一就躲初一,至于十五到时候看着办?
脑海中刚浮现出这个想法,还没来得及具体实施就被季时舟给破坏了。
“嗯?怎么就你自己出来了?被词哥金屋藏娇的人呢?”季时舟察觉到站在门口的贺忱,眸光往他身后看了几眼,并没有发现有其余人影,当下不禁好奇地开口询问。
季时舟是他的克星吗?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贺忱此时想自杀的心都有了。命犯太岁,霉运躲都躲不开,该来的总会来,正真的勇士要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呼,现在的他只能硬着头皮往上走了。
“那个词哥啊,祁忘那臭小子跳,跳窗给跑了。”贺忱说完紧抿着唇,耸巴着俊脸,眼神飘忽不定,根本不敢去看沈词的表情,神情不知所措。
“跑了?”季时舟轻笑将视线落在沈词的身上,润泽的嗓音意味深长,“看来到嘴的医药费就这么飞咯。”
“季时舟!”贺忱咬牙切齿地瞪着季时舟,气冲冲的冲他身边伸手欲去掐他颈脖,显然已经忘记自己此刻的处境。
“行了。”沈词突然开口,抬手轻力揉捏着自己鼻梁骨,嗓音冷清平淡,闻不出丝毫的情绪变化,可两人却不约而同的息声止住打闹。
“词哥…”贺忱讷讷的端坐着,双手摆放在腿上,模样乖巧得跟犯错的猫咪一样,竟有些邻家小弟弟那般可爱的味道。
然,知道他什么脾性的季时舟则是面露嫌弃的往后缩了缩身子,明显是不想与他为伍。
若换在平时,贺忱见他这般模样,肯定会拎起拳头,上去跟他干一架,但迫于沈词在场,而且自己还无意间干了蠢事,无奈,只能任由他嘲笑嫌弃。
“有点意思。”沈词并没有过多留意贺忱,动作优雅稳重的起身,迈着修长的腿,漫步着朝房间走去。
贺忱时刻关注着沈词的动作神情,此刻见他起身朝房内走去,有些迷茫不知是该在原地待着,还是跟上去。
他扭头看着季时舟,想询问他的意思,怎奈季时舟只是冲他勾唇笑了笑,然后又将他领口的眼镜戴在鼻梁上,低头认真地在电脑上敲着,并没有再理会他的意思。
算了,好死不如赖活着,能安然待多久就安然待多久吧,反正怎么都不可能好过,那为什么不在暴风雨来临之前,好好的享受一下呢?
并着这个想法,他高高兴兴的掏出手机,点开王者,准备打把匹配安抚一下自己受到惊吓,已经疲惫不堪的心脏。
……
沈词独自来到床边,看着被用来做替身的两个枕头,舌尖散漫地轻抵了下腮间的软肉。转身面对着掩帘的窗户,抬手将那层薄纱拉开,窗外秀丽的景色出现在他漂亮璀璨的墨瞳中,混合着明亮灿烂的阳光,他眼中的幽暗越发清晰浓郁。
“还真是只…狡猾的小猫咪呢。”他抬起手,指腹轻轻落在剔透的玻璃窗上,漂亮的薄唇微勾着,露出小寸绯色的舌尖缓慢地舔砥着自己的薄唇,异常撩人心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