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办公室。
“恢复啦？”看着面前已是成人版的某人，五代目火影柳眉一挑。
卡卡西站在她面前点点头：“昨晚恢复的。”
纲手了然，从桌子的抽屉里拿出一本笔记本，提笔就要在上面写着什么，嘴里念念有词：“昨晚恢复的，也就是说刚好二十天。唔，卡卡西，谢谢你了，多亏了你，让我收集到有用的资料了。”
……所以他果然是被当成小白鼠试药了吧？对吧？捏捏眉心，卡卡西无奈。
“纲手大人。”
“恩？”手上笔不停。
“从现在开始，我想恢复成一个人执行任务。”
笔下一顿，纲手抬眼看过去：“这事，你跟鸣人说过了吗？”
“呃。”卡卡西抓抓头发，“暂时还没有，但我和鸣人若是编在一起，战斗力不是极大的浪费了吗。既然我已经恢复了，那也没必要两个人一起了。”
火影大人没说话，只是摸着下巴看他，表情若有所思。
被这样意味深长的目光注视着，卡卡西额上不由得滑下一滴冷汗：“那个……纲手大人觉得呢？”
“我觉得呢？”纲手扬扬下巴，脸上表情似笑非笑，“在鸣人那小子看来，就算是我的命令也完全没用吧，在这件事上。”
卡卡西眨眨眼：“鸣人很尊敬您的。”
“这是另外一码事，而一码归一码。”精明的女人挑挑眉，“一旦事情牵扯到你这个老师，鸣人那小鬼压根谁的话都不听。”
“……”为什么有种火影大人好像知道什么了的感觉。
纲手道：“你先把那小子说服了再来说服我。唔，其实在这一点上，我还是站在你这边的，卡卡西。”
毕竟把这两人编在一起，战斗力确实浪费了。
揉揉额角，卡卡西也很无奈。
要是以前倒还好说，只需交代一声便可，但问题是现在的情况完全不一样了呀。
“……我试试吧。”最后也只能说出这种话来。
“卡卡西。”对面的人忽然表情严肃。
“……？”
纲手双手托腮：“你跟鸣人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卡卡西瞪大眼睛。
眨眨眼，五代目火影道：“那孩子对你的在乎，已经远远超过一个学生对老师的关心了吧。我不信以你的观察力还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哈。哈。卡卡西苦笑着抓抓头发。
果然。纲手心下了然。
沉默一会儿，卡卡西道：“我保证会尽量避免最坏的结果发生的。”
他话音刚落，对面的人就叹了口气。
被这声叹气弄糊涂了，卡卡西眨眨眼——怎么？是不相信他么？
纲手看向对面一头雾水的人，扯扯嘴角，道：“你啊，难得有人费尽心思想要去了解你，帮你分担那些不愉快的回忆，你这孩子，怎么就老想着把人往外推呢？知不知道这样做，对对方来说很不公平啊？”
“……”卡卡西表情有点懵。
纲手见状，无奈摇摇头：“我都看出来了，那孩子对你的感情。”
瞳孔微微一缩，卡卡西眼神顿时变得有些复杂。
“别以为你跟他在一起了是耽误了那孩子。”火影大人冲他扬扬下巴，“你要是拒绝了，依那孩子的性格，你觉得他会放弃吗？如果你真的拒绝了，在我看来，才是对那孩子最大的耽误。”
听到这话，一时间竟什么也讲不出口了，卡卡西哑然。
五代目笑眼弯弯地看着他：“喜欢便喜欢了吧，你们俩在一起也没什么不好的，那孩子实现愿望，你也不再孤单。”
“可是……”
应该要说些什么话来反驳的，懊恼地抓抓头发，最后也只是轻叹一声，闭上眼睛，“……我明白了。”
“明白了就好。”对面的人表情看上去欣慰，“这样，也算是代替朔茂和水门了却一桩心愿了。”
……父亲和水门老师？还真是，久违的两个名字了。
嘴角轻扯一下，语气却有些犹豫：“但，总感觉会毁了那孩子。”
纲手闻言，简直想敲敲这个人的脑袋了。见过迟钝的，没见过这么迟钝的：“你这个人吶，到底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呢。何况，一定是那小子主动招惹你的吧。”
“呃……”他该怎么回答呢，好像不管怎么回答都有点怪怪的吧。
翠绿色的眸子微微眯起：“以你在感情方面的迟钝程度，恐怕就算真的动心了，你自己也完全察觉不到吧。”
顿时哑口无言了。
好像，确实如此呢。卡卡西习惯性地覆上左眼。
早年的那些经历已经让他习惯把所有的情感都隐藏起来，在心上建起一道又一道围墙，拒绝任何人企图透过墙壁的窥探，也拒绝向外界泄露一丁点关于自己的情绪。——因为靠近了，就会有所留念。但是每一次，又会被突如其来的悲剧狠狠夺走。
所有他曾经所珍视的一切，最后都无一例外地失去了。
只要一想到就算拥有了，最终也肯定会再一次失去——哪怕只是这样想一想，所有的愿望和情感都会被压抑住，被他无意识地克制住。直到后来，连他自己都遗忘了其实还有这样一种情绪存在在他心里，
已经无法承受了，那一次又一次失去珍视之人的痛苦。既然迟早会失去，那就干脆从一开始就别抱有什么期待了。
反正他一直都是一个人，而且他也早已习惯……
“所以，这一次就好好珍惜吧。”
五代目火影这么说着，眼里似乎有笑意闪过，“我啊，还希望有生之年能够看到你真正快乐一次呢。不管是代替朔茂，水门，还是来不及看到这一切的自来也。”
眨眨眼，微微一怔。
纲手笑言：“我在想，倘若自来也还活着，在这件事情上你肯定会去找他吧，而不是来找我聊。”
苍青色的眼睛微微睁大，银发上忍抿了抿嘴，没有否认。
有时候，即便是旗木卡卡西，也会有令他感到手足无措的时候。
在这件他完全没有经验的事情上，他需要一个长辈来引导。如果父亲还在，自然是最好；哪怕是水门老师、自来也大人也行。
然而，能供他求教询问的那三个人，现在没有一个还在他身边。于是，自然而然的，他想到了最后一位。
微微抬眼，脸色难得带了点迷茫：“我不知道这样下去究竟是不是对的，先不说这段感情是如何悖德，仅仅只是……”
“卡卡西。”
纲手皱了皱眉，她不喜欢这个孩子露出这样的表情。
“遵从一次自己的心意吧。”双手交叉托住下巴，纲手语气平静，“爱情里面没有任何对错，你和鸣人从来都没有错，谁都没有。”
卡卡西微微一怔
纲手叹了口气：“算是代替自来也空缺的位置，这一次，就让我来为你做主吧，卡卡西。”
……
关上门，从火影办公室里退了出来。
把手揣进裤兜里，卡卡西慢慢往回走。不过才出火影楼，就看到某位金发少年正坐在栏杆上，百无聊赖地望着天空。
不经意间瞥过去，却微微一怔。
阳光正好，位置正好，投射的温暖也正好。
对面的人显然也已经注意到了他的出现，在看到他的一瞬间便咧开了嘴，笑嘻嘻地从栏杆上跳下来，一蹦一跳地来到他身边。
“卡卡西老师！”
眨了眨眼，习惯性地弯起了眼睛：“哟。”
鸣人瞅了瞅面前笑容淡淡的人，撇了撇嘴：“老师跟纲手婆婆聊什么呢，我可是在外面等了好久。”
脚步不紧不慢地往前移，卡卡西道：“没什么，只是聊了一下关于未来的事情罢了。”
“说到未来……”身旁传来的声音一顿，手臂突然被一把扯过，还在诧异这孩子又想干嘛，对方忽然整个人凑了上来，脸上笑容灿烂。
“老师你应该没忘记吧，我们要去休假的事。”
顿时愣住，他没想到这孩子居然还记得这件事。
“老师可不能说话不算话啊，你可答应了哦。”
……明明是你擅自替我决定的吧。心里这么腹诽着，面上却是无奈地答应，“是，是。”
面前这人的兴奋几乎溢于言表：“那我们说好了，明天就去！”
闻言，卡卡西扯了扯嘴角，眼里的笑意无奈。
眼前的孩子如此兴高采烈，倒是让他没法说出拒绝的话了。
——也罢，他开心就好。就像纲手大人说的那样，好好珍惜吧。
眯起眼睛，微微抬头，看向阳光明媚的晴朗天空，听着身边的人在兴致勃勃地讲述着旅程的安排。
轻风卷着落叶从旁边吹过，带来阵阵凉意。秋意在缓缓袭来，但花的芬香还在，鸟儿的鸣叫也还在。
不自觉地深吸一口气，慢慢呼出。
——那些被尘封冰冻已久的心墙，也是不是到了该推倒的时候了。他是不是，也应该卸下那些防备了。
微微侧头，看向走在自己身边笑容灿烂的人，暖意缓慢在心间流淌。
若是未来这个孩子能一直陪在他身边，似乎也不错。先不管结果究竟会如何，现在，就让他好好把握吧。
至少，这一次，别再留下任何遗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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