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帘暮本想带江山雨去趟电影院亲身体验一下全息电影，虽然现在大多都是全息投影，全息电影还未普及，但提前走在时代前列也不是什么坏事。
但当他把这个打算告诉江山雨时，却被毫不留情驳回了，“不了，我这两天还要准备新歌，将我们乐队的档次再提高一层。”江山雨如是道。
具体要提高到哪儿，江山雨没有明说。南帘暮却也能猜到，按照他对自家宝贝的了解，江山雨势必是冲着国际顶尖舞台去的。但哪有这么容易？
有好几次，南帘暮半夜翻身，摸黑找着床边的人，却是空荡荡。他轻轻推开卧室门，不出意外看见江山雨坐在客厅的沙发椅上，顶着夜灯的暗黄色灯光戴着耳机敲打键盘，灯光好似给他敷了层温暖的白，但明明是夏天，南帘暮静静地站在那，却无端觉得江山雨附近气温有些冷，只有他一人站在黑暗中心，身上是一缕缕地光芒薄纱。
江山雨其实说错了，比起自己，他才是光本身。
出差去首都的那天早晨，南帘暮接到了意料之外的电话，上面显示的名字是:南钟国。
“爸。”南帘暮神色如常的划开接听键，开口叫了电话那人一声。余光看到神色有些焦急的江山雨，伸出另一只手安慰的揉了揉他的头。
“嗯。”电话那头低沉地应了一声，“今年过年回来吗？”
听他一提，南帘暮这才翻了下日历，一看这都快冬至了。他和江山雨两人平常都是各扑各的事业，再加上智能系统的帮忙，连秋季什么时候过了都不知道，两人除了上班时间，还都穿各自的短袖T恤抱团取暖。
南帘暮回答了一句:“如果有时间的话。”
南钟国好似叹息了一声，“回来吧，你妈过年也在。”
“她不是还在国外有个艺术展吗？你也有演出吧？”
南钟国这次明显停顿了一下，没想到儿子会对他们的事情记得那么清楚。因为工作原因，南钟国和妻子叶文清都要全国各地的跑，因为家族联姻，关系上也不大亲近，两人都是艺术家，心里的浪漫情怀多得是，却也懒得将这些搬到南帘暮面前来，也万万没想到儿子长大后却连爱是什么都不懂。
夫妻俩得知这个消息后难得推开工作，坐在一起商量。他们都承认这些年疏忽了他，但也爱他。
爱吗？当然爱。从南钟国时不时就打钱给上学的南帘暮、叶文清将别人想花高价却怎么也买不到的亲手名画从国外寄给他，或者过节过生日买一些同龄人都流行的游戏机、CD等就可以看出来。
要说不爱那是不可能的。
只是每次看着老师在家长会当众公开表扬他又考了年级第一时，迎着家长或同学羡慕的目光，他的座位永远都是空的。
南帘暮是因为成绩优异被提前录取的，当他报考首都大学填了法学专业时，一年没有几个电话几条短信的夫妻都被炸出来了，他们都是满脸的不可置信。
的确，换做另一个父母都是艺术家，让自己孩子从四岁就开始学美术钢琴吉他小提琴等各类充满艺术音乐气息的乐器或艺术时，绝对希望自己的孩子长大也能成为父母那样。
但那时南帘暮第一次，言辞义正地拒绝了他们。
他盯着仿佛远道而来风尘仆仆的南钟国和叶文清，面无表情道:“法学，我做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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