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帘暮执意要跟着江山雨回家时,江山雨脑子依旧是恍惚的。
普通区的公交站随处可见,每隔三分钟一班。
从网吧走出时,南帘暮一脸无辜的从耳边拿下耳机转身时。江山雨脸都黑了。一边的貂蝉早已以“晚上有个聚会”为由提前从网吧溜走了。
天上又下起了淅淅沥沥的毛雨,打在人脸上难免有些搔痒。
江山雨坐在公交站台上,俊秀的脸上透着几分不耐烦。反观隔着一米远的南帘暮,穿着休闲装散漫的靠在墙报上,耳朵戴着有限耳机。一只手插在衣裤口袋里,嘴里还时不时悠闲地哼歌,仿佛没有注意到和他一起的待客人的心情。
江山雨实在不明白南帘暮为什么执意要去他家看看,要是信了他“作为朋友当然要了解一下朋友”的话他就是傻子。关于他的家,江山雨还真没什么归属感,说是家,其实对于他自己那就是一个房子而已,他自己都嫌弃他家,平时都是直接住在乐队聚集地的,不过现在乐队也没了,只好回房子了。
江山雨的家里很空旷,字面意思,简直跟这里的一切格格不入。除了这里自带的木质家具外跟新的一样,不过很破旧就是了,白色的墙皮已经因为年代看不出本色了。南帘暮跟他第二次进这个胡同在里面弯弯绕绕时,着实被这里的环境震惊了一把,不过没表现在脸上就是了。——确实是第二次,上次走这里时不过是因为公事而已。
“随便坐,别客气。”江山雨说完这句话就朝卧室走了进去。
南帘暮也没多纠结,江山雨的租房没有沙发,他就直接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用目光肆意打量着四周时视线倏然像流畅的老式八音盒在一个地方突然卡住了。
他一向就是个想做就做的类型,不到一秒,南帘暮就站起身向那个地方走去。推开虚掩的门,他看到了一个架子话筒和一个类似曲谱架的东西。南帘暮虽然对乐器类的东西不太熟悉,但也能认出这是歌手必备的乐器。这些零零散散的乐器被保存的很好,机体没有一丝灰尘。南帘暮怔了怔,放在把手上的手忘了抽回来。身后突然响起了江山雨的声音,听起来有一丝不爽,“你动我东西干什么?”
南帘暮举起双手表示十分无辜,挑起眉毛,似乎很惊讶,“你还玩音乐?”
江山雨眼神有一丝躲闪,似乎是为了掩饰自己,语气隐隐有些不爽,“不然呢?这屋子里的东西还能是别人的?”
“说不准是哪家小姑娘的呢?”南帘暮假装没看见他紧攥着的已经隐隐冒汗的手心,开玩笑的说了句。
“滚。”江山雨似乎愣了愣,随即笑笑,绷紧的脊背却不知不觉的放松下来。
他承认,在南帘暮发现他藏在房间里的乐器时,是紧张的。虽然心里不停地告诫自己,没事的,没事,他们不懂,不要在意这些。可当亲耳听见他们的嘲讽,自己依然控制不住地伤心……伤心?江山雨以为自己早就忘了伤心是什么感受,但那时,他是真的害怕的,江山雨无法准确描述出心里的感受,但他知道,当南帘暮第一句话说出口的那一刻,他真的很开心,真的真的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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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