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脱手的篮球滚出去了好远,不知是谁,好心的把球传了过来,抬头却是沈阮软灿烂的笑容,她没有再穿那身宽大的校服,一席白色的连衣裙,显得她如茉莉花一般娇艳纯洁,周临川此时有点收不住自己的思绪,难得的在沈阮软面前这么狼狈,说不出话,就那样看着她,时间好像停在了那,他想,他这一辈子或许都忘不她了吧。
沈阮软哥?
沈阮软觉得他有点奇奇怪怪的。
南宸煜从周临川身后走出来,嘴唇微微上扬。
南宸煜去了苏州,还请阮软多指教了。
沈阮软苏州?你填的苏州的大学?
命运就是这样,阴差阳错,把人弄的死去活来,活不下去也还要你死不瞑目。
那天最后三个人一起去了公园。下午五点就关了门,他们是从后面的小树林里翻进去的,沈阮软穿着裙子,不方便,不好意思下来,他们俩一起被过头去,一个小小的细节,没什么特殊的意义,但他还是记得那么清楚,记了好多年。
坐在秋千上的沈阮软抬头看着夜空,微风浮动,裙摆轻轻飘动,她终于一发不可收拾的哭了起来,她和她心爱的男孩一个北上,一个南下,天各一方。南宸煜走过去小心翼翼的抱着沈阮软,周临川站在旁边,一瞬间觉得自己真多余,心里强撑苦涩,终于还是难堪的别过了头,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想起当年自己一口赌定的对沈阮软说“他不会看上你的”,原来,是他错了,他们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付出的代价只是苏州到北京的距离。
周临川后来去了美国后就很少和以前的朋友联系了,时差是有的,借口更多,他刻意的想要告别过去的人和事,告别那个记忆里笑起来眉眼弯弯的女孩子。
毕业后,他也刻意留在了美国,找了一份不错的工作,待遇比美国大多白人好了不止一倍,收到沈阮软和南宸煜的结婚请柬说要让他回国当伴郎时,他正买了俩新车,他还看了一套别墅,有泳池,后花园,可惜房子太大,空荡荡的,缺少一个女主人。
他们一起长大的地方没有直达机场,周临川只能在北京转机,趁这个机会,他在北京待了几天,去看了看北京天安门广场,万里长城和她待过的大学。北京人说方向喜欢说东南西北,她的方向感一向很差,常常分不清东南西北,在北京的这四年,她又有多少吃找不到回家的路呢,她有没有哭过鼻子。
路上有个老大爷在卖红薯,他掏钱买了一个,想起当年偷偷跟在她身后,她小脸冻的红红的问他“你怎么在这?”
为什么不能是他呢,周临川愣愣的看着手里的红薯。
喜宴上有很多老同学,大家都好多年没有见过他,打趣的问“周大少,为什么不带女伴啊?”
周临川孤家寡人,没人要啊!
甲乙丙少来,糊弄谁呢!
他也没有再反驳,静静的坐了下来,头顶上播放着那首最浪漫的事,老同学们说笑的当年的种种,仿佛回到了高中时期,他们都穿着洗的发白的校服,骑着单车,夕阳照在身上,将再见说的那样满不在乎。
沈阮软挽着南宸煜的手臂走过来向她敬酒。
沈阮软你去了美国那么多年,西方人结婚的时候,神父的那段致辞是怎么说的?
周临川放下酒杯,缓缓起身,看了看沈阮软,又看了看南宸煜,随后一字一句的轻声说。
周临川主啊,我们来到你的面前,目睹祝福这对进入神圣婚姻殿堂的男女.照主旨意,二人合为一体,恭行婚礼终身偕老,地久天长; 从此共喜走天路,互爱,互助,互教,互信;天父赐福盈门;使夫妇均沾洪恩;圣灵感化;敬爱救主;一生一世主前颂扬.
周临川在婚约即将缔成时,若有任何阻碍他们结合的事实,请马上提出,或永远保持缄默.
周临川我命令你们在主的面前,坦白任何阻碍你们结合的理由.沈阮软,你是否愿意这个男子成为你的丈夫与他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纳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沈阮软Yes, I Do!
周临川南宸煜,你是否愿意这个女人成为你的妻子与她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她,照顾她,尊重她,接纳她,永远对她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南宸煜Yes, I Do!
周临川舒展眉头笑了起来,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那是他永远无法祈级的未来,那是他从十七岁就奢望的未来,那是她与别人的未来,他记得她的所有,她成为了他的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