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现在是十一点二十五分。

　　三人快步行走在大街上，和寂静的老小区不同，虽是深夜，但街上很是热闹。现在走的这条路似乎是条美食街，一路上都开着各式各样小吃店，不过都是些奶茶蛋糕、炸鸡烤串之类的东西，不像是会有米饭卖的样子。

　　而街尾的一家饭店生意冷清，无人问津，与它前面的店家对比鲜明。郁文关闭了导航，抬头看向它的招牌——“晓星脚尾饭馆”。

　　“终于有个饭店了!”女青年高兴地走了进去，“老板，买三碗脚尾饭。”

　　“妈的，你不先问问价格？”高中生低声咒骂了一声，赶紧跟了进去，唯恐手里的四十块钱被黑心老板坑掉。

　　从外面看，这似乎就是一家普通的只不过装修有些简陋的饭店，和同行相比显得格格不入。

　　于是郁文也直接进去了，店内意外收拾得挺干净，而另外两个队友已经开始和老板交涉起来。

　　“脚尾饭？”老板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头，眼睛浑浊，皮肤褶皱，还布满了大块的老年斑，随着嘴巴张合，还能看见他的一口烂黄牙。

　　“给谁吃的？”老板古怪地笑了笑。

　　“这有什么区别吗？”女青年疑惑问道。

　　“桀桀......”他没有回答，只是从喉管里发出奇怪的响声。

　　“其实我们是来试胆的，”郁文上前试探，见老板没说话，眼珠却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于是继续补充道，“在阴阳十字路口，也就是现在的晓星十字路口放上一碗米饭，上面插上一根香烛，然后在香烛燃烧期间不断地用筷子敲碗。您老觉得买哪种饭比较好？”

　　“现在的年轻人哟，”老板摇了摇头，叹息般地感慨着，眼神里却满是幸灾乐祸，“等着。”

　　说罢，便转身撩开后厨的帘子钻了进去，不一会儿里面便传来噼里啪啦的声响，有锅碗瓢盆的动静，也有菜刀在案上宰割的声音，在寂静的店内，莫名让人瘆得慌。

　　高中生摸了摸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有些不满地对郁文开口，“你干嘛把我们的任务告诉他？”

　　郁文给了他一个歉意的微笑，不欲多言。而高中生似乎也只是偶然一提，并不是真的想要什么回答。

　　时间还没过多久，大概几分钟老板便端着饭盘走了出来，上面还放着三碗热气腾腾的盖饭，三双木筷和三根香烛。

　　“你们有打火机吗？”看到香烛，女青年忽然意识到这个问题。

　　“真不识货!”老板对她很是不满，“居然把我这脚尾饭和那些伪劣品相比。”

　　见老板似乎是个爱店人士，郁文连忙补救，“真不好意思，我这朋友没见过什么世面，说错话还请您多担当。不过您要是赏脸，不如给我们讲解一下？”

　　“哼，”老板居然还傲娇起来，“你这小子倒是有点意思，不过我劝你们别问这么多，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这香该燃的时候自然会燃。”

　　说罢，老板利索地把东西都用包装袋装起来了，见此一旁高中生急忙上前付好钱。虽然他很想留一点钱在身上，但在老板漆黑得泛着绿光的眼睛的盯视下，终是没有勇气提出什么异议。

　　就在众人准备离开的时候，老板突然说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最近阴阳十字路口很是不太平呢，听说还有什么连环杀人魔出没。”

　　郁文灵光一闪，联想起之前在浏览器上搜索到的那些骇人听闻的新闻，便想从老板这儿套点线索，“是啊，如果幸运的话我们也能见识下杀人魔的风采呢，就是不知道这家伙是不是也爱吃您家的脚尾饭？”

　　“呵呵，没有谁能抗拒我的脚尾饭。”老板阴沉了脸，丢下这句话后，不留情面，嘭地一下把店门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