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怀一口咬定是陈折打的他,他将那场景描述得绘声绘色,说到深处,还害怕地往病床上缩。
于是人们开始心疼地对他说,没事的,别害怕。
他们开始推翻之前的话语,他们说或许贺怀他父亲贪污是有原因的呢,他们说贺怀也挺可怜的。
贺怀回来的那一天,头上包了一层厚厚的纱布,腿上也包了纱布,看起来像个埃及塔里久久存放的木乃伊。
陈折几次想冲上去,都被班主任拦住了,后来,班里的男生也拦住了他,他们围成一个圈,把陈折挤在了外面。
“到底发生了什么啊?”他们问。
人那该死的好奇心,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陈折只能狠狠地踹着窗边的座位,一下又一下,响得吓人,他嘴里的烟雾吐了出来,在教室上空盘旋。
有人皱着眉捂住鼻子,堵住耳朵。
语文老师是个挺年轻的小姑娘,她没见过这种情况,拿着书的手不停地颤抖,连板书也写得歪歪扭扭。
“自己不要学,还打扰别人。”
于是在这安静的环境里,小声也能放成大声,这声音自前方而来,是坐在第二排靠窗的男生,他们叫他娘娘腔。
陈折怒骂道,“你他妈在说一遍!”
他冲上去把娘娘腔踹倒在地上,他捂着肚子痛苦地蹲下。
沉愿拉着江朝杳的袖子,指尖颤抖,“好可怕啊,真的好可怕。”
江朝杳眉眼低垂地看着她,高一刚入学时,就有着许多关于沉愿的风言风语。
有人说,沉愿初中时诬陷一个女生偷东西,四面八方的议论使那个女生不堪重负,最终从教学楼一跃而下。
而如今过往的真相已经无处考验,现如今的只有柔弱的小白花沉愿。
所以那些所谓的谣言不攻而破,人们只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他们一致的认为沉愿不会干这种腌臜事。
班里传来细细碎碎的说话声音,刚开始很轻很小,慢慢地变得很响,最后他们开始叫喊起来。
“啊,好可怕啊,竟然和这种人一个班。”
“人家说的也是事实啊,自己不学还影响别人”
陈折恨恨地盯了一圈班里的人,摔门而去。
不知道谁提出了这个建议,他们说,贺怀你快坐到这里来,把陈折的座位移到那边去。
他们说,哎呀,我不想和这种可怕的人做同学呀。
就像沙漏,从上至下,从下至上,你看,又颠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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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折已经两天没有来学校了,班主任试图去找他的父母,但打了十几通的电话,没有一个人接,他想去找陈折的家,但那生锈的铁门,敲了很久,也没有人开。
班里的人,把他的座位移到了后面,贺怀可怜地一瘸一拐,大家涌上去,帮他拿书包,拿文具,没人去动那桌椅。
他们又开始发问着,“到底为什么这样对你啊。”
“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人的好奇心总是很重,就像哪怕前方是深渊,他们也会爬到深渊的口子,从上往下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
走廊有些冷了,昨夜下了一夜的雨,廊下吹来的风带着一些湿意。
朱志鑫又写了密密麻麻的一堆公式,他画出一个圆,在圆上拉线条,最后拉出一个三角形,三角形又往外延伸,江朝杳看得有些眼花缭乱。
朱志鑫“把这道题,解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