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原想着借着这次生病,让孙子李兆阳来接替自己在太医院的位置,故病愈后依然让李兆阳负责萧婉请脉一事。谁知道今日李兆阳前脚刚刚出了太医院的大门,这重华宫的奴才就说婉贵嫔觉着身子不适,让太医前去诊脉。李元无法,只得背着药箱跟着那个小太监去了重华宫。
萧婉到了午后便觉得神色恹恹,但一直强撑着。且春容端进来的安胎药都已经放凉了,萧婉都没有要喝的迹象。
“李太医到。”
“臣李元见过贵嫔娘娘。”
萧婉倒是一副和颜悦色的样子,让彩夏搬了张凳子让李元坐下,这才缓缓的开口道:“李太医,本宫近来怎么总是觉得全身乏力,且吃不下什么东西呢?”
李元微微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跪下道:“容臣替娘娘把把脉。”
李元一边把着脉,一边掏出手帕来擦额头上的汗,更是越来越心惊,这婉贵嫔的身子虚得厉害,若是再这么下去,到分娩的时候必是去母留子的结果啊。
萧婉看着李元的样子,神色越来越暗。
彩夏见了萧婉的样子,自然是知道该怎么做的,便带着屋子内的其他宫女退了出去。
萧婉见屋子里除了李元再没了其他的人,冷声开了口道:“李太医。”
李元吓了一跳,抬头看了眼萧婉那冰冷的神色,心里一颤,想来这是瞒不住的了,便俯身跪下道:“娘娘的,的脉搏虚弱,若是再,再这么下去,怕是要去母留子。”
“去母留子”四个字让萧婉神色一凛,直直的盯着李元道:“那李太医有什么法子?”
李元摸了摸额头上的汗,心里有些埋怨自己的孙子李兆阳,婉贵嫔这么大的事情都没有禀告,真是害苦了他呀。
“娘娘现在身子极为虚弱,以微臣看来这皇嗣……”
“不行,本宫定要保住这肚子里的皇嗣。”
李太医低着头,面露难色道:“娘娘如今的身子状况不适合,若是娘娘坚持的话,微臣只能给娘娘开些培本固原的药,只是离分娩这段时间娘娘必是要受极大的痛苦的。”
萧婉的手紧了紧,沉声道:“李太医可知本宫的身体为何会这样?”
李元埋头答道:“娘娘是受到了药物的影响这才会这般,只是依娘娘的脉象来看,这药的时间倒是不久,不然的话娘娘现在怕是早就需待在床上安胎了。”
听了李元的话,萧婉不由的心生疑虑,她平日所用的东西都是经过紫芝等人亲手检验过的,若是真的有问题,那问题出在哪儿呢?
萧婉的眼睛突然瞟到了桌子上的那碗安胎药,神色微微顿了顿道:“李太医,你看看桌子上的那碗药。”
李元起身仔细的看了看那黑乎乎的药汁,又拿手微微沾了沾,是安胎药,不过里头有另外的一种味道。
李元恭敬的把那碗药放下道:“娘娘,这碗里的确是安胎药无疑,只是有一股淡淡的花香,微臣还需要仔细研究研究。”
淡淡的花香?萧婉敛下了神色道:“李太医,本宫觉得小李太医到底是年轻气盛了些,以后还是由李太医你亲自来给本宫请脉吧。”
李元听了,立即恭敬的答道:“是,微臣遵命。”
萧婉点了点头道:“希望李太医可以尽快给本宫答复,毕竟咱们可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这一点还请李太医要自己想明白的好啊。本宫乏了,退下吧。”
李元从重华宫出来的时候,汗已经将里衣浸透。让着八月的风一吹,倒是让人冷不丁的打了个寒战。
且说李太医自重华宫出来后,便急急忙忙的赶回了太医院。正巧碰见自家孙子李兆阳正在药房里配药,李元的气不打一处来,只是药房里面还有其他人,李元当下也不好发作,便想着等晚上回去的时候好生的与兆阳说道说道。
哪知李兆阳确是一副心惊胆战的样子,低声对李元道:“爷爷,我有事情要与你说。”
李元瞟了眼四周,示意换个地方说话,便去了药房后头的空地上。
李兆阳见了,急忙跟了上去,眼见四周无人,李兆阳猛了拉住李元的袖子,跪下道:“爷爷,救我。”
李元心里正头疼这萧婉的事情,听到李兆阳这儿一说,额头上的青筋猛的一跳,生气道:“我还没问你婉贵嫔的事情呢,你倒好,还给我闯祸了。”
李兆阳听到李元提到了婉贵嫔,到嘴的话又吞了下去。
李元见李兆阳吞吞吐吐的样子,提高了声音道:“到底是什么事情,你要是再这么吞吞吐吐的不说,到时候出了大事连天王老子都保不住你。”
李兆阳到底是犹豫了,自己的爷爷明显就是婉贵嫔的人,若是自己把这件事情告诉了他,到时候让婉贵嫔知道了,那他李兆阳便是死路一条了。
李兆阳微微顿了顿,想到李元刚刚提到的婉贵嫔,心下有了主意,随即便装出一副可怜的样子道:“爷爷,婉贵嫔……”
没等李兆阳说完,李元便打断了她道:“婉贵嫔的事情不用你再操心了,这事儿到底怎么一回事儿,我还要研究研究。”
李兆阳当下便问道:“研究什么?”
李元暗自看了看四周,低声道:“婉贵嫔现在的身子极为虚弱,若是此时被皇上知道了,你少不得要受罚,如今我替你把事情兜下来了,以后这件事情就不用你管了。”到底是在后宫待的时间长,李太医想的要比李兆阳长远些,关于萧婉身子为什么会虚弱,李元是丝毫没有怀疑自己的孙子李兆阳,只当他是医术不精罢了。
李兆阳见爷爷眉头紧锁,出声道:“爷爷,到底是什么事情,说出来孙儿帮你一起想。”
听得李兆阳这么说道,李元不由的看了眼他,便将刚刚的事情说了出来。李兆阳在听到花香的时候,眉心一跳,随即便笑着道:“爷爷,要不然这香味就由孙子我来弄吧,到底也不是什么难事儿。爷爷现下是要好好想想如何给婉贵嫔调理身体。”
李元听李兆阳说的有理,便微微摸了摸胡须道:“那这事儿便交给你了,切勿给我出差错了。”
李兆阳长舒了口气,恭敬的点了点头,便跟在李元的后头回了药房去了。
李元走后,萧婉想着现下的种种都有些问题,先是自己怀双生子的事情,然后太医便说她肚子里的是二位皇子,之后她的身子便虚弱了起来。可是她平日里吃的用的都是由紫芝她们亲自过手的,春容和彩夏是她从府里带过来的,紫芝一直以来便对她忠心耿耿,这问题到底是出来哪里了呢?
紫芝不一会儿就带回了萧婉要的消息,李兆阳太医进宫才月余,平日里常常待在太医院里,给萧选侍,吴贵人,楚答应和伍嫔等人都诊过脉,并无什么特别的地方。
紫芝见萧婉沉默不语,便轻言道:“娘娘,前些天皇上送来的菊花这会儿子开得正旺,娘娘去看看,也好散散心。”
萧婉现下头里是一团乱麻,理不清。听到紫芝这么说,便依言去了偏殿。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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