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在下雨呢。”
雨丝风片刺穿乌云,划过天际,弹奏屋顶的尘土与瓦片,美妙的乐声歌颂鸟儿与少年。沥入罅隙里,把因潮湿生长的蘑菇浇灌的愈发强壮。踮起脚尖从花瓣蹁跹到叶片,一齐滚落,就着鲜嫩的草叶蹿入深褐色的温暖泥土,沁起柔柔的芬芳。
我是雨。
在荏苒的时光中,我日夜不停地歌唱着,似乎从未感到疲惫。这里,这个古老而缱绻的国度,大概早已记不清我已经连绵了多久。三年?五年?或许有十年那样久也说不定呢。
菌类在这里肆意生长,鸟儿在林中梳理羽毛。湖面日益勇敢地向上生长着,堤坝筑得越来越高。老旧的房屋里缀满了黑色的斑斑点点屋顶瓦片的赤色被冲刷的愈发缥缈。
人们似乎也适应了这样淅淅沥沥的日子,完善的农田排水系统被发明出来,各式抗涝的农作物广泛种植着。他们在温室里种植浪漫,在穹顶上涂抹蓝天。小溪里的鱼儿久经不息可食用菌菇图鉴更是畅销地一塌糊涂。
他们撑着伞出行,我很喜欢,像是斑斓的舞台。我在上面唱着跳着,舞台摇晃着、缓缓转动着,又纷纷扬扬到达另一个远方。或是钻入明亮的雨衣中,手牵着手,被淋湿一点也没有关系。
栀子花香吸引着我前去哪里,我在清冷的风中飘忽流转着,我看到人们在雨里相爱,看到依偎在暖炉旁的雪鬓霜鬟。花香撒在空中,化作晚上最灿烂的耿耿星河,诉说着漫长的等候与相守。
透过叶片的缝隙,我看到十岁左右的女孩正趴在窗边,细长的尾巴在身后缓缓晃动。她望向我的双瞳如同最澄澈时的天空那样湛蓝悠远,倒映着一个我。那里似乎有飞鸟在自由的展翅,有蝴蝶在细嗅馥郁,刚刚抽芽柳树在湖水中荡漾着,湿润的空气粘粘着淡淡的花香。
她的头发蓬松而柔软,洁白的如同绵软的云朵,轻轻地的躺下在浩渺的海洋。默默而安静。
望向她时,我总会感到,莫名的——安心。想要钻进她耳朵的绒毛里,想要溺在她深深的双眸中。
“景哥,”她歪歪头,纤长的睫毛微微闪动,小小的猫耳左右摇晃,呼唤着年龄稍大一些的男人,扯了扯他的衣角:“你说,我什么时候才能见一次晴天呢。”
高个子的男人放下刚刚洗好的衣服,拭去额上的汗珠。乌黑的短发在脑后扎成一个小揪。宠溺溢出他灰色的瞳孔。
“等小虹乖乖的、健康的长大,晴天就会出现了。”男人走过来,摸了摸女孩的头。
“真的吗!”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那我要快快长大,快一点,再快一点!”女孩跳下凳子,嬉笑着转了两圈,又跑到男人面前,“那到时候,你要陪我一起在彩虹上散步哦!”
“好,一言为定。”男人眯起眼睛笑着。
她曾认为,悲伤不会追上她成长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