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可笑的一句话。
尤其是这个白衣少年正在问剑的人,还是暗河里的执伞鬼。
可苏暮雨并不觉得可笑。
只有他自己知道,当他在雨中展露杀机的时刻,那雨便是他的天下。
因为他的剑势,是雨!
可在白衣少年用出那一剑之时,天幕之水停滞。
雨,也停在了半空。
风止,却是无声的杀意。
只是……终究是境界太低了,并非剑术就能瞬间弥补的。
苏暮雨(年轻)我能感觉到,你还有一剑,为什么不用出那一剑?
为什么有这样的感觉?
因为当白衣少年瞬杀到自己面前时,苏暮雨在那一刻,感受到了彻骨的冰寒。
似昆仑终年不化之雪,冷到窒息。
可如今对方施展的这一剑,虽是延绵至极的杀意,却是最温柔最绵长。
似水,似潮汐。
司空寻怕用不好。
苏暮雨(年轻)是嘛……
在苏暮雨话音落下的那一刻,他手中的细剑动了一下。
磅礴大雨又开始倾盆而下,雨水将司空寻手中那把银刀冲刷得雪亮雪亮的,可她的眼中已经没有了那把银刀,也没有那场大雨,更没有站在她对面的年轻人,只有那把不断凝聚剑气的细剑长虹。
因为当一个剑客真正专注的时候,她的世界,只会剩下剑。
苏暮雨(年轻)那便想清楚了,这可是你最后一剑了。
一个杀手,从不会错过最好的时机,对对方凝聚剑意的那一刻,他的剑势也越来越盛。
司空寻是啊!我想的很清楚。
司空寻此剑,注定一去不回。
司空寻缓缓闭上了眼睛,雨,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了,风,仿佛这一刻也没了声息,时间,仿佛在这一刻也没有了意义。
她感受到一股强盛的杀意,正在她的最前方。
还有一阵,轻微的雷鸣。
不,不是雷鸣,是剑鸣!
很轻很轻。
自对方的剑鞘之中。
她知道那是什么。
更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当真正的剑客,拔剑的那一刻,就已分出胜负了。
所以,她知道自己问剑的结局是什么。
可是,她想问剑啊!
既然想问,为何不问?
她说的没错。
此剑,确实是一去不回。
司空寻一去不回︖那便一剑不回!
司空寻猛然睁开了眼睛,剑气再次爆发,随之,是顾府之中所有剑客的剑,飞掠而来。
刹那间,漫天剑气,剑光漫天!
一并涌入了司空寻这一道浩瀚的剑气,雨水也尽数奔涌而出。
一剑为尊,万水相引!
不光是那些剑意不够纯粹的剑客手中之剑,就算对方剑势里的雨,也可为之所用!
随着司空寻这一剑,直逼苏暮雨。
奔流到海,一去不返!
苏暮雨(年轻)来!
这个尚未拔剑的年轻人,一直都是波澜不惊的,直到这个白衣少年真正用出这一剑的时刻,他的眼中倏然闪出一抹兴奋。
名叫长虹的细剑,终于拔剑而出,只见剑气如潮,风声呼啸,隐约可听巨蛇嘶嘶破风之音!
剑意与杀意四起,无处不在,无处不往!
两股剑气厮杀,天幕在这一刻变得昏黑,谁也看不清谁胜谁负。
直到——天明!
两把利刃停在了离苏暮雨只有一丈之远的司空长风面前。
与其说是停在他的面前,倒不如说是替他拦下了即将绞下他脑袋的两根细丝!
而细丝的尽头,正是隔在司空寻和执伞鬼之间的一黑一白的两位女子手中。
“执伞鬼!”白发女子愠怒道,就差一丁点,她就可以绞下这个少年郎的脑子!
苏暮雨并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低头望着那被剑气撕得破碎的整个右袖都没了的白衣少年。
他手中细剑更近对方颈脖一分,一点鲜血顺着被刺破的白颈流出,很快就被大雨冲刷得一干二净。
苏暮雨(年轻)你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