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肆虐,冰雪漫天。
泽枭一手撑着油纸伞,与棠栎虞矜二人在风雪中站立。
今天是同朋友约好一起去书展的日子,相见的地点就定在凝寒峰山脚下。
这书友是他几天前去贺独逍遥时遇见的,因为都是喜欢同一本冷门小说,于是便成为了朋友。
泽枭凝视着前方,大抵是觉得雪花太烦人了,于是他索性丢下伞抬手一挥,天空豁然开朗。
又过了半响,他终于瞧见了一个瘦弱的身影出现在前方。他按耐着愉悦的心情,一步又一步的向前走去。
待二人终于看清了彼此的全貌时,泽枭却陡然瞪大了双眼。他大步向前走去,在那人快要倒地时扶住了她的身子。
眼前的人脸色十分惨白,全身上下布满了触目惊心的伤痕,流出的血液早已凝固,赤足冻得发紫。
“你怎么了?!”泽枭慌乱的问道。
泽枭实在是想不明白,前几天还好好的人怎么转眼便成了这样,这几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顺着寒素的动作,一同跪在了地上。
寒素将手中的襁褓塞进了泽枭怀里,答非所问的说:
“往后的日子,求您能照顾她……求求您……”
“您是凌源之神,能替我保护好她的……”
她哀求着,剧烈的闷咳了几声,却忽然喀出了血来。
棠栎蹲下身子,抱起了泽枭递过来的女婴,随后重新与虞矜一同站在泽枭身后。
泽枭伸出手,二指搭在了脉上。他先是眉头一皱,随后惊愕起来:
“怎么回事?你体内没有一丝法力流动的痕迹,你的内核去哪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使你伤成这样?!”
泽枭的话语中存在着些许怒气,寒素看着他,依旧答非所问:
“求求您,替我照顾她……”
“我知道了,我会的,我们先回去疗伤……”
说罢,泽枭准备起身顺便将她从雪地里拉起。可她避开了泽枭的手,轻轻摇头,声音虚弱道:
“我已油尽灯枯,能来到你面前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她转头看着泽枭身后的棠栎,向她伸出了双手。
棠栎见状,连忙走到她面前蹲下身子,将女婴递到她面前。
寒素缓缓地摘下自己脖子上的项链,将它戴给了眼前的女婴,随后轻轻的在她的额上落下一吻。
她看着襁褓里的婴儿,忽然觉得自己的身体摇摇欲坠。她定了定神,缓慢地从嘴里吐出一句话:
“愿「疗缘断体之神」护佑你,我的眠儿……”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完全听不见说了些什么。只见她缓缓地闭上了双眼,低垂下头,一动不动。
泽枭没有说话,就这样静静的看着。
“事情的经过便是这样,你母亲将你托付给了师父。”
“至于你母亲为什么伤痕累累,我也不大清楚。”
寒眠低垂着头,眼眶早已被泪水湿润。朝露见状凑近了她,安慰一般伸手轻轻地在她的后背拍了拍。
“……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罢,她推开了门,离开了这间房。
朝露看着她走出门外,扭头看了看虞老板。虞老板苦笑一番,摇摇头:
“去吧”
闻言,朝露这才放心的追了上去。
离开了那座茶楼,寒眠骤然感觉到那熟悉的窥视感又出现了,她下意识的四处张望,发现幽深的小道里除了在身后追上来的朝露便没有什么别的了。
朝露气喘吁吁的跑到寒眠身边,努力平复心跳,问道:
“接下来我们去哪,回去吗?”
寒眠应了她一声,随后便不再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