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纵横相间的痕迹,不似普通动物的爪印。有些划痕浅,不甚清晰。但挠地狠的……比如之前听到的尖锐刷刷声。联想刚才怪物指尖闪过的不明黑影,夏一风终于悟透深缝出现的原因——正是类似指甲的尖利物质将地面劈开。
也许可以提取遗留在缝中的残余成分。
并排的五道,更像是人类的指印……夏一风看向怪的背影。它有爪子!得出这个结论,他往后撤了一步,甚至想不顾一切地转身冲出寝室。小腿磕上床板,疼痛传至大脑,夏一风冷静下来,转而又想,他跑了,余下两个室友该如何自处?如今怪物四起,没有足够的本领保命,私自行动如在空谈。说不定齐藏屿就是犯了这样一个大忌,才变成现在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但他记得,齐藏屿是他们之间最先发烧的同学!而宿管曾说校长怀疑这场群体发烧是新型传染病蔓延的结果。
夏一风犹记得那时神智飘忽的感受。
狂犬病、传染病?他觉得都不是。
地上的爪痕仿佛时时刻刻鞭挞着他,存在的变数太多,一切尚未可知。想通后,他打消了之前不成熟的念头,投向怪地眼神异常坚定。
这是……公主抱,聂文东脸上染了抹薄红。托在他腰下的手力量充实,许巍昂双目黢黑,难以辨别其中暗藏的情愫。抱的太用力,聂文东开始艰难喘息。
无人注意他的变化,那双挣扎的手渐渐垂落。
聂文东抬起脖子,努力向夏一风的方向探寻。对方坚毅的神态颇具穿透力,高速射入聂文东的胸腔,狠狠地揉了下他的心脏。
许巍昂心里压着怒火,强硬地转过怀里人的头。
让他们对视!
聂文东愣怔地看了许巍昂几秒,脑海里浮现出昨天翻到的第一页备忘录。昂子不允许他看大爷,是因为喜欢。喜欢?聂文东在心底反复默念这个词,感到前所未有的失落。苦涩流至喉管,蔓延进口腔,他却连它为何出现都不得而知。
胸口酸胀地厉害,身体又受到桎梏,眼下除了拼命踢动双腿,他做不成任何事。好比热锅里弹跳的鱼,在淹没前,竭力表达自己抗拒的心理。
聂文东你抱上瘾了,还不放开!
许巍昂是,我抱上瘾了。
想一辈子不松手。
聂文东扭过脸去。
危急关头,聂文东难得正经一回,现在可顾不得和人耍嘴皮子。
“嗬——”
怪物仰头长啸,周身戾气疯涨,它转过身,跳至夏一风面前。虽然见识过许巍昂制服怪的狠厉,但让他如法炮制,犹如东施效颦。夏一风眼里闪过一丝慌乱,身体连连后退。
“嗬——”
早前许巍昂就该彻底解决这个祸害,以绝后患。出于私心,他想多抱会儿聂文东。有他护着,怪物永远别指望能伤害到东东的分毫!索性放任不管它。而现在怪物的目标转向另一个室友,他发现的及时,却仍未拦住。
不要怪我。
为了东东,连命我都可以不要。
就这样眼看着怪物跳向了夏一风。
自求多福吧,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