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他没有……
他只是……
心里比较乱而已…
他无法再像以前那样面对他而已…
离开了孟鹤堂的周九良…
不……不能……他无法想象…
他离不开他…
“先生…”
周九良恍神中不自觉的呢喃出声,待缓过神来,房间里哪还有孟鹤堂。
周九良夺门而出,最终看到的是消失在拐角的,孟鹤堂轻颤的背影。
“先生!”
周九良用尽全身力气呼喊着,大步追去。
不,不要!
孟鹤堂不能离开周九良!
孟祥辉也不能撇下周航啊!
七周年时说好的,要做一辈子的搭档,你怎么能背弃誓言呢?
马上,就要迈进八周年了,你怎么能说丢我一个人,就丢我一个人?
我错了…
我不该不顾及你的感受,
我不该无视你的真心,
可是,我也很迷茫啊…
先生,你会理解我的对不对?
你一定会理解我的对不对?
这八年来,你一直不是这样包容我,惯着我的吗?
我错了,你的周宝宝错了,能不能,别离开他…
能不能给他一次摸清自己的心的机会?
能不能给他一些理清自己对您的感情的时间?
能不能……
再包容他最后一次任性?
能不能……
允许他最后一次自私?
你的周宝宝,只是想,身边有你,离开你的周宝宝,很慌,很怕,很孤独。
能不能……让他再自私这一回?
这边孟鹤堂情绪崩溃,也不想师兄弟看到自己这幅鬼样子,茫无目的的往前走,泪水不断的涌上,模糊了双眼。
一直低垂着头忙着擦总是流不尽的眼泪,丝毫没有在意前方是否有人,就这样,扎进了前面一直紧看着他的那人的怀抱。
孟鹤堂也被面前那人坚实的胸膛撞得有些发蒙,眼泪都止住了,抬起头,眨了眨朦胧的泪眼,好一会儿才看清眼前那人关切的脸。
“孟儿,你怎么了?没事儿吧?”
熟悉的轻柔嗓音,微上挑的丹凤眼中满是担忧。
轻启薄唇,关切之语流露,不自觉的激发了眼前已哭成泪人的孟鹤堂的难过与委屈。
抱着眼前那人,孟鹤堂嚎啕大哭。
“呜呜呜……金…霏……”
眼前那人,不是旁人,正是同与孟鹤堂一起参加《相声有新人》的青年相声演员,金霏,也是帮助孟鹤堂最终夺冠的人。
金霏也慌了。
这,这是怎么了这是?
这得受了多大委屈啊?
轻拍着怀中都哭到一直打泪嗝的小人儿,柔声哄着:
“孟儿不哭不哭啊~有什么事儿什么委屈跟哥说说啊,哥帮你出气,不哭了啊,孟儿最乖最听话了啊~”
在家,他就是这样哄他闺女的,也不知道管不管用。
而刚从后面追上来的周九良,看到的,就是眼前这一幕。
好一副温馨和谐的场面。
而在远处站着的他,是那么多余。
紧紧的攥住拳头,努力克制着自己想要扯开两人的冲动。
静静地看着,看着哭的梨花带雨的孟鹤堂被金霏抬起脸擦拭眼泪,看着像个孩子似的孟鹤堂被金霏牵着走进了酒店房间。
周九良站了好久,久到脚都麻木了才颤巍巍的转身,默默走开。
坐在沙发上,金霏听了孟鹤堂的来龙去脉,不由得叹了口气。
伸手揉了揉那人的头,怜爱道:
“早看出你对九良那小孩不一般,只是,没想到,你用情至深啊。
唉,孟儿啊,感情这事儿,没有谁对谁错,别觉得自己做错了,也别觉得自己卑微,低贱,甚至龌龊,肮脏。
你不过是爱了一个人,那个人刚好是周九良而已。
爱情没有什么年龄性别之分,你懂吗?
别看你哥现在,成家立业,妻女有爱,在没结婚前也干过不少荒唐事儿。
之前,我啊,也是跟你一样,爱了一个男人,他也爱我,不过啊,我们俩啊,最后也没能在一起。
其实啊,爱情这事儿,说开了也好,说开了也就解脱了。
你现在的挣扎与痛苦,也只不过是你看不开,放不下。
跟哥学学,学会放下,才会有美好的生活啊。”
看着眼前那人亲和温柔的笑容,孟鹤堂呢喃道:
“学会放下…”
“对,学会放下,放过自己。”
金霏拍了拍眼前失神人的肩膀,如催眠般重复道。
他…真的可以放下吗?
孟鹤堂在心中呢喃道。
这边周九良静静的坐在床上,烟灰缸里早已堆满,手中的香烟燃起的丝丝烟雾,熏红了他的眼。
脑海里全是那人扑进金霏怀中,哭得像个孩子的样子。
若是论能让孟鹤堂敞开心扉的,张云雷第一个,烧饼第二个,而这第三个,就是金霏了。
其实,张云雷和烧饼师哥他还能理解和接受,毕竟同门师兄弟,一起同吃同住同在师父那拜师学艺。
只是,心里一直介意的,是金霏。
两人认识不过半年,他跟先生认识了八年,却抵不过那个认识了半年的人。
他很是嫉妒。
从参加《相声有新人》时就开始嫉妒。
两人相谈甚欢时的笑,异口同声回答时的默契,还有刚才,那毫不顾忌的扑进怀中嚎啕大哭,都让周九良嫉妒的眼睛泛红。
香烟燃尽,烫红了他的手,痛得周九良不由得松开,看着那抹微红的火光最终燃尽,熄灭,化为一团灰烬。
心中的嫉妒,不安,忧虑一齐涌上心头。
双手捂住脸,低垂着头,温热的液体顺着细长的手指流下,滴落在那团灰烬当中,最终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