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飞迅速把相机往后拿了拿：“二百六十七岁。”
“什么？”蒋丞愣了，“什么二百六十……几？”
“二百六十七。”顾飞重复了一次。
“什么二百六十七岁？”蒋丞问。
“小明的爷爷。”顾飞说。】
顾飞终于忍不住低低地笑起来，说“丞哥怎么那么可爱。”
李炎很无语地看着他：“顾飞，不知道你现在就像一个妥妥的恋爱脑。”
潘帅笑着说：“爷爷每次在顾飞这里都能被他自己的梗反打一趴。”
【虽然平时觉得自己挺帅的，但还是每次都会不小心被前置摄像头吓好几个跟头……没想到顾飞相机里的自己，还挺那什么。
挺还原的，嗯。
并没有自己担心的狰狞表情，只是看着有点儿不耐烦。
而第一张，他居然很喜欢。
混乱而萧瑟的背景因为被虚化了透出淡淡惆怅的感觉，让他脑子里莫名其妙就飘过一句——别处的故乡。
而迎着残阳光芒走过来的自己，就不用多说了，帅爆了。】
潘帅说：“原来爷爷的头像是这么来到啊。”
顾飞笑了：“他拿去当头像了啊。是很帅。”
王旭啧了一声：“蒋丞真自恋，哪有这样夸自己的。”
周敬在他旁边幽幽地说：“人家有这个自本。在瞧瞧你自己。”
王九日：虽然没跟我，但我还是感到一丝丝冒犯。”
【右下角那个按钮是删除。”顾飞说。
“我知道。”蒋丞有些尴尬地回答。
说要删掉的是自己，但看到照片之后又不想删了的也是自己，毕竟从来没有拍过这么有感觉的照片。
去年过年的时候全家还一块儿去了趟影楼拍全家福，本来以为拍得应该不错，结果看到照片的时候他差点儿没把照片给撕了，就为这事儿还又跟老爸老妈吵了一通，两天没回家……】
潘智说：“这下又不想删了，这人可真变扭。”
老袁却严肃的说：“同学们与家长遇到矛盾一定要好好沟通，可不能随意离家出走。可不能跟蒋丞同学学习。”（蒋丞：你礼貌吗？）
顾飞煞有介事的点头，扭头就对顾淼们说：“听到没，二淼。”
顾二淼：我敢情也没离家出走过啊。
【蒋丞非常想拒绝，我不稀罕这玩意儿。
但张嘴的时候又点了点头：“哦。”】
刘帆：“看来蒋丞同学口嫌体正直啊。”
潘帅说：“丞儿是挺变扭的，表里不如一。”
【蒋丞盯着他多看了两眼，顾飞这人挺不好概括，平时一副不关我事天外飞仙话题终结者的样子，但他和顾淼在一起的时候，或者提到顾淼时又会显得很温柔。
特别慈祥。
蒋丞想起了顾淼的毛线帽子。
慈哥手中线……
这个场景居然还有配乐。
wakeup，wakeupandmakelove……
不过配乐似乎有点儿不太合适。
“你手机响了。”顾飞说。】
“噗……”潘智刚喝进去的水瞬间喷了出来。
空间也笑成一片。
陈杰往顾飞看去：“哈哈哈哈哈哈，慈哥手中线。”
刘帆：“顾淼身上衣。”
“哈哈哈哈，蒋丞真是个人才。”李炎都快笑死了。
赵齐齐：“这心理活动蛮丰富的。简直了。”
【“丞丞啊？”那边传来了李保国爆炸一样的声音。
“你……叫我什么？”蒋丞一身鸡皮疙瘩此起彼伏。
顾飞大概是听到了，虽然他迅速地转开了头，蒋丞还是在他侧过去的脸上看到了笑容。
日。】
顾飞和画面中的自己同时出现了笑容。
“哈哈哈哈哈哈，蒋丞太在乎面子了。”王九日说。
潘帅白了他一眼：“男人都爱面子而且顾飞还在他旁边呢。”
【“我不知道，”蒋丞烦躁地说，“反正就是这么跟我说的……我就问你他人怎么样，你能直接回答么？”
“资深赌徒，”顾飞这次很干脆地回答了，“十级酒鬼。”
蒋丞的步子顿了顿。
“还听吗？”顾飞问。
“还有什么？”蒋丞轻轻叹了口气。
“家暴，把老婆打跑了，”顾飞想了想，“主要的就这些了吧。”】
R大的人的看家本领已经按捺不住了。
赵柯愤愤不平的说：“这我都直接能给他判上几年了。”
周齐齐：“赌博，酗酒，家暴。没个几年别想出来。”
钢厂：感觉好阴森啊，惹不起惹不起。
【各种生殖器和不可描述的场景喷涌而出，部分用词还时不时会有反复循环，蒋丞听着都替他们不好意思。
走到楼下的时候，二楼的男人突然端着一个盆出现在窗口，蒋丞一看，赶紧往旁边蹦开了两步。
紧跟着一盆带着菜叶子的水倾泄而下。
虽然没被淋个兜头，但还是被溅了一身水，顿时恶心得他口罩都快飞出去了。
“有病吗！一群傻逼！”他吼了一声，“有种出去打一架！技能点都他妈点泼妇上了吧！怂逼！”】
王旭被这吼声吓的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这气势没谁了！”
顾淼也有点懵，大概是没看到如此暴躁的丞哥吧。
王九日看天，惆怅的说：“我惹不起蒋丞。现在也一样。”
潘智好奇的问：“嗯？怎么说？”
王九日说：“人家现在可是蒋律师，把我告上去分分钟的事情。”
【……
“骂得好，”李保国笑着说，“像我儿子。”】
顾飞眉头都锁到一起去了，说：“像个屁。”
周敬看着都无语了，哪有亲爹自豪这种事情的。
潘帅直接骂：“像个几把，也不瞅瞅他什么样子。”
【“你好。”蒋丞挤出一个笑容。
……
但这种冷淡并不像是不欢迎他，也不是有什么不满，而是那种天然的，与生俱来的带着一丝茫然的麻木。
更可怕，让人觉得压抑。】
顾飞按着胸口，虽然自己已经习惯了，但看到蒋丞这幅样子心里也忍不住发闷。
蒋丞在那么糟糕的时候，去到一个同样糟糕的地方却依然保持自我没有被同化，大概也是他的令人夺目的地方吧。也是他喜欢的地方。
赵柯不知道该说什么，这究竟是什么地方？与生俱来的麻木，令人窒息的气氛，还有用不停休的争执与不堪入耳的谩骂……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吃饭吧。”李倩说了一句，伸手过来拿他面前的饭碗。
“谢谢，我自己来吧，”蒋丞赶紧拿起碗，“你吃你的。”
“让她盛，”李保国在旁边说，“这些事儿就是女人干的。”
蒋丞愣了愣，李倩从他手里拿走了碗，到旁边的锅里给他盛上了饭。】
大家现在才开始打量那个自从来空间后就没怎么说过话的李倩。
李倩撩了撩耳边的碎发，有些尴尬，她很少经历那么多人的眼神洗礼。
这时有人开口了：“可惜李倩了。那可是个好姑娘。”
李倩摆了摆手推辞。
于昕愤愤不平的开口：“为什么总是那些事该女人干，没了女人是活不了了吗？”
刘帆调笑道：“小姑娘这种事在钢厂可多了去了，那么多你管得了吗？”
“你也是这种人。？”
刘帆愣了下，随即开口：“我可不是，你别乱想。”
【“我有孙子是因为我有儿子！”李保国嗓门儿大得能震碎头顶那个破灯，“我现在又多了一个儿子，我想要孙子，分分钟的事儿！李辉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你老婆这德性你连个屁都放不出来是吧！”】
潘智震惊了：“卧槽，都他妈什么玩意儿，开了眼界了我，心疼我家爷爷。”
潘帅立即反驳道：“什么你爷爷是我爷爷”，随即他又看了一眼顾飞又说道：“不过李保国他孙子倒不是分分钟的事。”
顾飞本来还沉浸在这令人窒息的画面里，听到潘帅的话立即咳嗽了两声，没了下语。
鲁实受不了了：“蒋丞他家人都他妈什么人啊。”
【蒋丞站起来转身回了自己屋里，把门关上了。
外面还在吵，男人吼女人喊，小孩子放声哭，这个破门根本挡不住这些让人绝望的声音。
……
是写在他基因里的吗？
叛逆期？也许根本就不是叛逆期。
而是他可怕的本质。】
空间一片沉默，面对蒋丞的自疑他们也给不出一个所以然。
也许骨子里流淌着一样的血，但是蒋丞与他们绝不是同一类人。顾飞下意识否定，但他又有些迷茫，如果蒋丞真的从小就在钢厂长大他还会被他所吸引吗？
【站在屋里愣了半天之后他走到窗户边，抓着窗户上的把手拧了两下。
窗户没有动。
从他来那天就想试着把窗户打开，但从来没有成功过，这窗户就像被焊死了一样牢牢地连条缝隙都露不出来。
蒋丞抓着把手又狠狠地拧了几把，接着开始推。
汗都折腾出来了也没有成功。
盯着这扇窗户，听着外面的一片混乱，他只觉得身体里有什么东西要爆炸。
他回手抓起身后的椅子，对着窗户猛地抡了过去。
窗户玻璃发出了一声巨大的脆响。
这一声让蒋丞觉得非常地爽，全身的毛孔就在这一瞬间像是都站了起来，他拎着椅子再一次砸了上去。
玻璃唏里哗啦地碎了一地。
他一下下地砸着，客厅里的吵架声变成了砸门声，他懒得去听。
窗户玻璃全碎了之后，他对着空了的窗框一脚踹了上去。
窗户打开了。
门外传来了钥匙声，他手往窗台上一撑，直接跳了出去。
去你妈的亲生。】
空间一度抑郁的气氛在玻璃破碎中消散，他们看着少年的愤怒，烦躁在那一声声脆响中宣泄，与令人愉悦的快感。
真的很爽。
在窗户外腾空跃起的身体是洒脱，是愤懑，是烦躁，更是少年人的撒野。
即使大家都有过令家长头疼的青春期，但从未向蒋丞一样，毫不在意的宣泄自己的情绪，却散发闪亮的光芒。
顾飞呼吸都快停止了，蒋丞正像他所说的浑身带刺，即使这样也仍然抵挡不住他的魅力，宛如一朵美丽的，危险的，倔强生长的野玫瑰。
潘帅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爷，爷爷，真的太帅了。”
李炎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但还是忍不住说：“去他妈的亲生。”
王旭也忍不住道：“真是，去他妹的亲生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