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瑟再也绷不住了,就在男人的怀里大哭起来。
待他哭完男人温柔地给他擦去泪水与鼻涕,耐下性子,听他述完最近的难过事。
“我最近说错话,不小心惹老师生气了……”
“我今天和朋友玩,没控制好自己,踹伤同学了……”
“英语太差,又被老师骂了,他还当众说教不起我……”
“还有,我的阿盒,就……就是那只蜘蛛,唔哇哇哇哇哇哇哇哇……”
“阿盒,我的阿盒……被……被我不小心弄死了!是我的错!!!我不该把他放出来的!!!唔哇哇哇哇哇!是我的错!!!”
萧瑟哭喊着,那个男人只是一个劲地轻拍他的背,什么话也没说。
原来,每次情绪的爆发都是积蓄已久的伤心事。
贺程忍不住心疼了。
他走上前,从背后轻轻抱住萧瑟,试图给他一些温暖。
此时的萧瑟猛地感受到了一团巨大的温暖,他抬起头张望,却只看见男人那张温柔的脸。
他慢慢放松下来,随后,跟着男人厚葬了他的阿盒。
贺程将一切都看在了眼里,他默默站在阿盒的坟墓前比了个十字。
“老爹,那个哥哥为什么在阿盒那里站着?”
“哪来的哥哥?”那个男人四处张望,愣是没见着什么。
他相信萧瑟不会说谎的,于是他抱起萧瑟就跑了。
贺程愣了,萧瑟刚才是……
看见他了?
“阿爹……”气喘吁吁的阿囐拍上了萧瑟的肩膀。
“你……”
萧瑟这才想起来,刚才太着急把阿囐给忘了。
“对不起啊,阿囐……”
“没……没关系……下……下次别忘了我就行!”
“肯定不会。”
说完萧瑟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向前迈出第一步,接着一步又一步,直奔最后一家医院,
阿囐在风中凌乱,
“刚才说好的呢……”
“哥哥,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你,看得见我?”
“对啊,你这么大个人,我怎么可能看不见,还有哥哥,这是我家哦,你肯定走错了,赶紧回去吧。”
贺程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摆出了一副想哭又想笑的表情。
惹得萧瑟有些生气。
“哥哥!你……”
“萧瑟。”
贺程温柔地唤着萧瑟的名字,萧瑟有些傻了。
“你……你怎么……”
“怎么知道你名字?对吧。”
贺程微笑着,抢先答道。
“你看,”
贺程伸出手指了指一旁的玻璃。
此时外面已是天黑,衬得玻璃里的萧瑟格外明显。
“这……”
“没有我对吧。”
“角度问题吧。”
萧瑟皱着眉,想了一会。
听完,贺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来来来,你看,是吧,没有我。”
贺程走到萧瑟身边,可玻璃上倒映着的,却只有萧瑟一人。
“请问这里有叫贺程这个人吗……”
“哦有,您是主治医生吗?鹤城的病历在这里。”
“我不……好好。”
想着,萧瑟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下了。
“哥哥,终于……”
肝癌晚期。
萧瑟差点一口气没吸上来,他颤抖着手翻开下一页,
病危通知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