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说,很久没听到沈玉秋唱歌了。
每次巫师离开后,长发公主就会在城堡的窗边唱歌。
沈玉秋唱给他听,艾利克斯说,她变了。
她的歌声中原来充满对自由的渴望,还有对巫师真挚的思念。
但对沈玉秋而言,她只是在唱歌。
人鱼说他即将回到族内,接管海底的王座,以后就不能时常见面了。
沈玉秋并不在意,他走与不走,对她并没有什么不同。
只是艾利克斯这几天缠得愈发紧,离开前恨不得时时刻刻黏在她身边。
“你如今心里没有巫师的位置了,可以随我走了吗?”他最后一次问她,也是在一个月圆之夜。
沈玉秋没有回答,她坐在海边听他唱完最后一支歌,目送他消失在海浪之中了。
白雪找了她很久,第二天一早沈玉秋回到宫中,正看见白雪坐在她寝宫门口睡着。
她于是也坐在地上,就坐在他身边,等到晨光熹微,白雪迷迷糊糊地醒来。
他睁眼看见远处海岸线上冉冉升起的朝阳,海面染成血红色。
天鹅落在皇宫庭院的池水边,他顺着白色的轨迹转过头,看见沈玉秋的侧脸。
“你回来了。”他似乎是自言自语又确认了一遍。
“内阁会议马上就开始了,听说边境几个领主已经有了反叛之心,快去吧。”
沈玉秋拉他起身,白雪直接撞进她的怀里。
“不合时宜。”沈玉秋说。
“你求冰雪女王给我治病,是不是也不合时宜?”他这颗心如果还被冰封,处理这些杂事的时候,就不会犹豫。
他不会考虑直接处死叛乱领主对边境百姓的影响,也不会在乎今天的朝会。
更不会因为沈玉秋不见了,就六神无主地在她的宫门口守了一整晚。
沈玉秋试图推开他,白雪却站不住。
“昨晚寒气入体了,膝盖发疼。”
每次她离开,白雪总是守在这里。好像只要他守得够久,沈玉秋就会心甘情愿被困在这里。
她揽着白雪的腰,扶着他往议事厅走去。
“巫师撤回了悬赏令。”白雪在她耳边说。
他凑得太近,少年人温热的气息落在沈玉秋的耳尖。
“你不会跟他走了,对不对?”他这话带着笑意,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沈玉秋点点头,“但也没有打算继续留在这里。”
全世界都觉得她跟国王的婚姻非常荒唐,就连沈玉秋也这么认为。
现在这种父死子继的状况更是整个议会都不能接受,还总有人进谏,诅咒白雪会遭报应。
把白雪交给侍从,沈玉秋回了寝宫,正看见大猫趴在窗边晒太阳,还打着呼噜。
他就从来不担心沈玉秋在哪。她来的时候,小王子就陪她玩玩,撒撒娇,但从来不过问她要去哪。
他一个人过惯了,沈玉秋是第一个愿意抽出一点点时间哄他的普通人类。
“天气这么好,怎么没出去走走?”她摸着大猫颈上的黑色鬃毛,吻了吻他的眉心。
“说实话,我以前总想着,如果自由了,要去哪玩。”他打了个哈欠,躺在沈玉秋的怀中,“但我只要想到你,就觉得哪里都不如在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