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奢华的酒咖里,零零散散几个人懒散的围着玻璃桌坐着。他们神色疲倦,漫不经心的把玩着一副扑克牌,蔫的无趣,任由困意席卷而来。
酒咖里女性淡淡的香水味和着刺鼻的廉价电子烟在空中肆意交织,刺的人鼻腔涩涩的,让我忍不住多呼扇几下鼻前的空气。
现在的时间还早,太阳罕见的悬在窗户外,为我整个无趣的下午又挂上了些沉闷。抬眼望一眼酒水台上的挂钟——才四点半,距离客潮到来还要几个小时。
奈我熬不住这种无聊的折磨,随口向酒咖老板糊弄了一个理由后就想匆匆忙忙的跑出去。
“早点回来哦,小枭。”
老板坐在吧台后优雅而从容,姣好的容貌俊俏又年轻,鼻梁上总是挂着一副金丝眼镜,看上去温文尔雅的气质更是无数男女生不畏路途险阻,宁可跋山涉水也要来这家酒咖的主要原因。老板今年芳龄二十四,目前也只知道他姓叶,虽然只比我大了几岁而已,但奈何年纪轻轻就有了一种老父亲般慈祥,因此也被酒咖里他所收留的那些无家可归的员工玩笑似的称乎其为“男妈妈”。
其实事实上,这个称呼他确实受的实至名归,不仅因为他看着很和蔼,更主要的原因是在我魂穿来到这个世界上孤身一人无家可归的时候,是叶老板向我伸出了援手,为我提供吃穿住的一切。
“知道!我会在开工前回来的。”
身后被盯的发毛,不用回头也能想到是叶老板那个爱子心切的老父亲铮铮的父爱凝视。在他的注视下,我随手搂起沙发上的防风外套,向叶老板做出一个敬礼的手势后转身跑出店门。
街区上小商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路中央的人群熙熙攘攘,有些闲着无事的人簇拥在树荫下聊着不知是谁家的劲爆八卦,他们说到激动处声音也愈发大了起来,双手在空中来回比划着什么。
我向来对八卦那些没有多大兴趣,但他们声音很大,哪怕尽力捂上耳朵,还是会隐隐约约听到他们的声音。
“是真的,特别可怕。我邻居家的小孩就被那东西吓到了,据说那东西的外形像人,但是有六个眼睛,胳膊上各有一个嘴巴,眼睛里还是黑的!诶呦,大半夜的,那小孩就是加班回来晚了,刚进巷子口的时候就看见了......”
妇女眉飞色舞的讲述让周围的人都不免心生寒意,大家彼此互相默契的望了望后一致点头,仿佛达成了什么可怕的统一。
怪物?六只眼睛?不过是哄小孩子的把戏罢了,有什么值得让人为之恐慌的,我不理解。
我耸耸肩,旋即快步走向奶茶店,向店员要了两份酸奶葡萄,很可惜店里的人着实有一点多,吧台的店员不得不面露难色的告诉我可能要等一会,随后露出一分职业假笑企图安抚顾客似的。
店里靠窗的椅子坐着很舒服,软软的,窗外的景色也是。窗口外的街道交汇处没有高大的建筑楼,可以清晰的看到大团大团的白云被灼目的夕阳绣上金桔色,美到不真实。这是这座小镇里独有的秋季光景,一切都好像沾上胶水般缓慢的度过。
仔细想想,这好像是我转世来到这个身体的第四年了。原本像我这种普通的都市打工人,本就应该浑浑噩噩的度过自己的后半辈子,然后听父母的,老老实实的找个姑娘和她结婚,但......我从未告诉过任何人,我不喜欢姑娘。饱受摧残了很久,忽然的那一天,许是那老天终究开了眼,大手一挥地让我枯燥灰暗的人生有了色彩和转机。
扯远了。
我在那家人气蛮高的奶茶店呆了很久,对着窗外发了很久的呆,直到天色微沉时才磨磨唧唧的往回挪。
回家路上的街灯很破,不知道多久没修了一直在来回闪,面前一条幽长的小巷深邃为惊悚,又加上四周寂静无声的,无疑是为这片小巷抹上一片鬼魅的色彩。
“噗通——”
重物倒地的声音,伴随阵阵轻喘与痛苦的呜咽,哼哼唧唧的声音像是本能的在遏制自己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一样。这一系列事件在我脑海中勾勒出一个因为逃避暴凌而哪怕受伤也不敢出声的小孩。我被自己的脑补吓了一激灵,踌躇片刻后义无反顾的跑经了黑漆漆的巷子里。
“嘿……嘘,你还好吗?”
我蹑手蹑脚的靠近那片阴影,为了避免吓到对方我还特意表达了自己的来意,双臂微微张开做出一副无害的模样。
我在那片阴影前停下来,双臂轻轻摆了一下示意对方我没有恶意。
“我可以过去吗,让我来帮你,”
我承认我有点心急,在没得到对方的允许前,我贸然的走了进去。然后,我就亲眼看见了他,那个被街坊邻居所称呼为“那个东西”的他…..
一个成人般的身型引入我的眼帘,此刻那抹身影像是在发情期的困兽,瘫软在阴影的角落里,肩膀微微起伏发出粗重的喘息声,而刚刚重物倒下的声音也应该是他控制不住自己身体时倒下所发出来的。
“先生,你还好吗?”我试图再向前一步去更好的与对方交流。
事实证明,爸爸妈妈他们的唠叨有时候还是管用的,男孩子独自在外,千万不要太靠近陌生人!
那个瘫软在地上的男人猛地翻过身,随后单手迅捷的握住我的胳膊向他的胸膛一拉,我即刻觉得头昏脑胀,一股熏人的黑巧克力味死死扼住我的气管,使我呼吸困难。
好奇怪,真的好奇怪,这感觉说不上来。
我本能的想要挣扎,但身体不受控制的发软。而此刻,原本瘫倒在地上的男人忽然像是来了精神,单手环住我的腰,同时另一只手捂住我的唇使我不发出声响,他弓着背将我钳制在他的身下,喉咙里像是巨蟒般发出“嘶嘶“的声音。他的脸愈靠愈进,零零星星的光点落在他的脸上显得那么虚幻又清晰,我终于看清了那人的长相。难以置信,他的瞳孔像蛇一样,因为骤然而至的光而微微收缩,脖子处与手臂上的黑鳞看上去触目惊心。
”....真是个蠢货“
男人低声如是说道,语毕莞尔一笑,将我的头粗鲁的别向一边,露出我的颈脖。男人蹭了蹭,伸出冰凉的舌头缓慢舔舐。我被那人的舌头冻了一激灵,在羞耻与男人自尊的双重打击下,我愤恨的咬住了那人的手指。
开玩笑,就算是真的要干,也得是我在上面!
那男人像是感觉不到痛感似的,察觉到我的反抗后干脆直接把大拇指伸到我的口腔里,眼神像是在说:你很牛是吧,这么爱咬人我伸进去让你咬个够。
面对如此强势的攻略,我完全招架和反抗不起来,只能在几近昏迷里随口哼哼唧唧着试图推开他。
”真乖。“
男人说完,在我的颈后狠狠一咬,尖牙刺破皮肤的刺痛旋即遍布全身。夜幕下,他妖艳的金眸反射着路灯的余光,鬼魅无比的上下打量着此刻像滩烂泥的我。然后,在我破口大骂他之前,他遁入黑暗,消失的无影无踪。顺带一提,这个小贼还顺走了我的衣服!该死,劫钱又劫色是吧!
下次让我碰见你这个老兔崽子,这次的所有羞耻经历,我都会让你感统身受!切实体会!
“小枭?你怎么这么晚回来?你是想干什么?”
蹑手蹑脚的我本想从酒咖后门直接溜进来,然后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的到处溜达,但怎料叶老板这个麻烦鬼一直在后门蹲点守我。真是离谱!
可是按照往常,只要我双手合十眼神虔诚的向叶老板道个歉,原本像这种晚归啊什么的琐事他就不会再追究,再不济也就是问问你去哪里然后狠狠数落你一顿。
但是啊,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叶老板周围的低气压差点就要把我扼杀。好可怕一叶老板,尤其是他盯着我脖子时的模样。
“啊呀,哈哈,叶老板~我只是路上被一个狗给咬了,没什么的我擦个药就好。”
我打着哈哈试图绕过这个话题,于是随口敷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