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菊双视角,微政史,刀。
遣唐使带去的第一树樱,与千年后的每一树同在月下飘零如雨。
(可以看看合集里的文和我的自注,可能有助于发现更多暗示及理解细节) 再次提示,本文是我个人对耀菊cp张力的理解与表达,是糖衣的断肠草,是交织的欲望与可见而不可得。 我也在尝试尽量去展现那种无可奈何与晦涩难言。
设定是所以意识体都住在一个地形还原世界地图的社区,联|合|国会议室在阿米家院里,各自的住所至少两个门分别通社区和自家首都。
半次元更新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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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本田菊而言,这是再普通不过的一天。
亚瑟在台上讲话,阿尔频频插嘴,弗朗战术喝水,伊万昏昏欲睡,王耀微笑渐碎。
初秋的季节会议室里还开着很冷的空调,本田菊打了个寒战,偷偷去掰左手边的窗户,想借些热气进来。
可能是金属的摩擦声有些刺耳,一瞬间许多人都往本田菊那里看去,让他有些困窘。他想要去躲,但满眼都是蓝的绿的棕的虹膜。
“你在浪费资源,阿尔弗雷德。”本田菊听见王耀的声音。很奇怪的,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当时亚瑟已经讲完了,屋里的交谈声并不小,本田菊还是清楚地听到了王耀说的每一个字。
阿尔弗雷德觉得王耀刚刚才吃了瘪在找茬。
“今天外面只有十九度,”王耀说,“你还开冷气。”
“哇哦!”阿尔弗雷德辨识度极高的声音吸引了大半人的注意力,“你果然是老了!所以我们也会老的,对吧?”
王耀没想到他居然没扯什么烂话而是问了这个。
“或许吧,如果你活的够久的话。”
自己好像也活的很久了,本田菊想。在这里老去是一个很无厘头的话题,无厘头到相比挖苦或者惋惜更像某种敬畏。
我们真的会老吗?没有人比王耀更接近那个答案。王耀看起来一点都没有变。
“人可不是从面孔开始变老的,”在天皇还是天皇的时候,一位不记得名字的“局”曾经这样回答他,“老人会慢慢脱离这个世界,死亡则是完全割裂的瞬间。”
“年轻人总想要获取,老人更在乎留存。”王耀曾经这样告诉他,在算不清多少个春秋之前。
“你这样说话真的很像个老头,”阿尔弗雷德吐槽了一半突然看到墙上的挂钟,开始很大声地收拾东西,“喂!该散会了!大家下班!”
于是大家开始站起来向外走,一片嘈杂中本田菊又听见了王耀的声音。
“我也不知道自己老了没有,但毕竟年轻过。”
本田菊听见自己在跟着他读。
这不是什么特别的句子,但汉字攫住了他的舌头。
直到他浑浑噩噩地回到家里,从另一扇门走到东京街上,又遇到了上星期在漫展cosMiku非常还原于是合了影的女生,迷迷糊糊中被邀请拼了中华料理店的开业特惠买一送一。
老板很震惊地看着他。
“你的中文比老板还好欸!”女孩帮他取了小票,“老板以前中国学料理很多年,都没有你讲的流利!”
当然,本田菊想,并为此隐隐感到高兴。他在高兴什么呢?还熟悉一门多年没有使用过的语言?
他不知道。他记起自己刚学会书写时曾在一张空白长卷上记下王耀讲过的神仙事迹,偷偷地藏在衣服里面。哪时候他想,如果哪天哥哥不要他了,他什么都可以留下,只带走故事与长安新雨后铺落满地的荆桃花。
食物被端了上来,味道熟悉又陌生。
吃王耀做的饭并不是很久前的事情,聚餐的时候王耀和弗朗西斯、赛迪克以及费里西安诺都是厨房的常客,但那和很久以前并不一样,盛筵上没有新煮的杂烩馎饦和冬夜里每个孩子都有一份的肉脍粥。
在中国这算好吃吗,女孩问,你应该在中国生活过吧。
“不,”本田菊下意识地回答,“比……”
本田菊刹住了。他在想什么?
他强迫自己吞咽。
本田菊回家之后一直在翻找,尽管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寻找什么,但还是打开了每一个箱子,拉开了每一个抽屉。
直到月光铺满庭院、穿过扫窗,在他身上投下樱花树的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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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日本宫廷内女官或有地位的女性尊称。
荆桃,即樱桃,源自喜马拉雅山脉,秦汉时期宫廷中已有种植,唐时在大都市中已是较普遍是观赏植物,长安亦有专门的赏樱节日。后树种穿到日本,选育培植为今天的樱花,即今天我们所能见到的主要樱花树种。但要注意,古中国的樱花并非如今日本回传的樱花,观赏的重点也不相同。
馎饦( bó tuō),即面片汤。是把面团扯成拇指大小的片儿,急火煮熟,加佐料。面片汤“非之光白可爱,亦自滑美殊常”。据说该做法通过日本遣唐使流传到日本,成为乌冬面的原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