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洛冰河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先被沈垣的惊叫噎住，脸上拂过迷茫又转为惶恐。
“卧槽，你是谁？！你怎么看见我的？！”沈垣挣脱开那牢固的双臂，坎坎退后两步。
沈垣惊悚了......
我日，白日青天的见鬼了。
晃荡那么久，当透明当惯了，随便串都没人瞅得见，头一个能看见自己的，直打激灵。
洛冰河好奇地凑上前，看着沈垣那张脸若有所思。
先前这人带了斗笠，只能半清不楚地瞥见那隐隐相似的半张脸，本想着后面再细究。结果还没过半响，这张脸就毁了彻底。
现在没了遮挡物，倒是能看清楚了。
确实有四五分，要是能笑笑或许更为相似。
洛冰河的视角，显然与沈垣的视角截然不同，前者是一张脸色稍微发青，满脸警惕的青年；后者则是脸上糊了大团马赛克，像不明物。还往跟前凑，一脸唬人样怪吓人。
沈垣看着他脸上的马赛克，似乎比他经常跟着的那位覆盖还大。
难不成还是Bug，但是何德何能，能让一个活人看见他一个鬼魂，更何况还是存在于回忆的鬼魂。心慌啊，看见他了，接下来要干什么，驱鬼吗？
洛冰河道：“我只是碰巧路过的，看你往里面钻，以为你是邪祟心怀不轨，所以......”声音磁性低沉，话点到为止。
神特么心怀不轨，你那两胳膊都直接架上了。
前面叫喊一声，一旁的马车缓缓行驶，旁边的人一个接一个地骑上马行动。
见状，沈垣不想多说，抬腿就想再迈上去，结果颈后传来拉力，洛冰河直接拉住了他衣服的后领，沈垣满脸黑线。
你他丫的赶紧给老子放手啊，你不走，我还要走啊。沈垣正要开口，就被一股熟悉的拉力强行拖着往前走，十丈的距离到了。
洛冰河骑着马“噔噔噔”地往马车去，就跟在马车旁边，在里面的人喊道时，从怀里拿出吃的。
马车行驶稍快，沈垣有些跟不上，黑着脸想要扒上马车，怪狼狈的。
可惜就是差点，追不上。
要不是现在承灵体状态，估计鞋底都要冒火。一想到现在还有人能看见他，羞愧得想挖个洞躲进去。
该死，还没上马车，啊啊啊啊啊，把老子扒拉下来有病啊，我他妈又不害人。
是跟我有仇吗？该死的马赛克脸人。
沈垣行动可以踩在地上，却动不了地上的物，灰尘都激不起、沾不上。所以，当他忙着跑着追车，脚下撞到一石块，理所当然的脚下一个趔趄。
心中警铃大作。要死，摔下去就直接脸着地被拖着走了。
洛冰河上前一步，在他摔地上前，把他抱着稳住。
然后微不可查地叹息一声，脚踩心魔剑，带着沈垣跟上了大部队的步伐。
“我带你。”
洛冰河一手臂搂住沈垣的后背，一只手穿过双膝，稳稳抱住。
沈垣道了声谢，然后就没往下说了，有点尴尬，表情有些不自然。是公主抱啊，平生还从未被谁抱过，还这么......暧昧？
其实他很想让面前这个人把他放在马车上，但心有所感，估计不出意外的话，估计不大可能。避免再出什么意外，发生尴尬，就干脆闭嘴不说了。
沈垣这时也才停歇下来，定眼勉强看那张涂满马赛克的脸，别人脸上也就半清不楚的，顶多五官模糊点。这位就是直接马赛克不要钱的往上涂，眼睛鼻子嘴巴都看不见在哪里。
虽看不清，但心里直觉道，这张脸一定很帅。
然后再看四周，发现这人应该不是回忆里的人。毕竟周围的人也没什么异样，可能也是跟他一样，莫名其妙到这里来的人吧。
洛冰河抱着一个人，踩在剑上依旧稳重如泰山，面色不改问道：“你叫什么？”
沈垣道：“沈垣。你呢？”
洛冰河张口就是一堆鸟语，沈垣懵了。
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嘴里干巴巴的吐出一句：“你说的我听不清，我好像听见了……鸟语。”
洛冰河疑惑眨眼，又道。入耳还是鸟语。
沈垣吵得脑袋不舒服，捂住他嘴，巴巴道：“你别说了，鸟语怪吵人的。”
“......鸟语？”这回声音对了，听着还有点耳熟。
沈垣揉揉耳朵道：“你说名字的时候我听不清，全是鸟叫声。你也是莫名来到这个地方的吗?”
“嗯。”洛冰河反问道：“你在这里呆了多久了？”
沈垣思索片刻，开口：“不记得了，”然后指着前面骑马的少年洛冰河，“你看前面的那个孩子，就是人堆里最好看的那个。”
好看......
洛冰河愣神一瞬。
“我当时刚来的时候，那孩子大概到我前胸处，现在都快和我一样高了。”说完，沈垣忽然反应过来，自己的脑子好像比之前清醒了，不再是浑浑噩噩的感觉了。沈垣抬头看洛冰河，大概比量下，面前这人应该比自己……高半个脑袋左右，而且胸膛这么硬，肯定有八块腹肌的吧。
察觉怀中人的视线，洛冰河又道：“你看我的这张脸熟悉吗？”
沈垣老实回答：“我看不清你的脸，也看不见你的五官，但我能感觉到，我对你很熟悉，我们活着的时候应该是认识。”自己是死了才来这里的，活人应该进不来，所以理所当然的把洛冰河也归为死后亡魂这一类。
洛冰河垂眸瞧他，怀中人很老实，没有挣扎。
说话的时候就这里看下，那里望下，和孩童一般东张西望。无话可聊的时候，就把头靠在他肩膀上，就这么安安静静的一直盯着，随便某一处，瞳孔微微涣散。洛冰河感觉老实过头了，不太像发呆。
说出的话却没有问题，是这个相貌年纪该有的语气，但每说一两句，就会停顿一两下，或者好一会儿。
沈垣将目光移向双膝，却见洛冰河的那只手心有一道伤口，他喃喃道：“为师不是有意的，为什么不把它治好......”
“什么？”
沈垣眨下眼，瞳孔缩回一点，道：“啊，抱歉。有时候发呆不知道想到什么，可能不小心自己就说出来了，你不用放在心上，无意的话。”
他挠挠头，“更何况我也不记得刚刚说了什么。”
然后又看见了那手心的伤，问他，“欸，你手上这伤是咋回事？我毁容了、全身上下都烂成泥了，没有几处好的，来这里都能变回原样，你灵魂受创了。”
“这是我师尊不小心留下的剑伤。”
沈垣思索道：“那还挺不小心的，都伤及魂魄了。你师尊是谁啊，是不是对你不好？”然后瞳孔又开始涣散，整个人呆着。
洛冰河眼底晦暗不明，只感觉一股酸涩，心被揪得生疼。
我找到师尊了......我终于，见到，师尊了......
注：洛冰河男主，有金手指，懂？所以入梦带个武器没问题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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