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亚轩听见那个少年似乎松了口气，轻声嘀咕了句：“终于走了……”
不知为何，明明很不合时宜的孩子气话却让他心里舒服了不少，于是他转身对昕哥说道：“哥，你先出去一下。”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向了他，一些探究的、震惊的、好奇的目光全部朝他投来，一时间他被这些炽烈的视线盯的有些不知所措，有些彷徨地硬着头皮对刘耀文说道：“那什么…我其实只是……”
“小宋老师，”少年站了起来，“我正好有些事想问你，不知道你方不方便来我的办公室一趟？”
他仿佛抓住稻草一般立刻点头，头也不回地跟着少年出了这间小小的会议室。
少年的办公室不大，但是里面堆满了东西。一整面墙的书籍，三台型号不同的电脑，以及放满了专辑的矮脚柜。
宋亚轩轻轻合上门，有些无措地将视线从摞得整整齐齐的专辑区域挪开，装模作样地打量着全是他此生都不会碰的有关编程的书。
“小宋老师，你坐。”少年将抱枕从沙发上抱起，为他腾出了懒人沙发的位置，然后自己坐在旋转椅上抬眸望着他，宛若一只乖巧的、等候主人命令的小狗。
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因为这已经是今天第二次，他无意识地将一个仅仅见了两面的陌生人动物化。
“你想问我什么？”
少年局促不安地愣了愣，然后有些懵地问道：“我以为小宋老师是要找我所以才……”
果然……不过有些事还是先不戳破的好，于是宋亚轩在脑中快速地整理了一下思路，然后开口问道：“耀文？”
少年点点头。
“耀文同学，你相信我没有抄袭？”
似乎没有料到自己铺垫这么久只是问了这样一个问题，少年反应了片刻再一次坚定地点点头，说道：“我相信。”
宋亚轩笑道：“可我现在甚至没办法为自己证明，你也相信吗？”
“相信，”刘耀文似乎想了想，过了许久说道，“也许你有其他不好明说的理由，但只要是你说的我就相信，证据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宋亚轩感觉心底仿佛被一株飞在空中的蓬草轻轻地挠了挠，酥酥的、麻麻地。
“我其实…有证据，”思量了许久，他还是说出来了，“我并不是说为了证明这支曲子究竟是谁抄袭的谁，我只是不想让粉丝失望。”
“不会的，”少年轻声说，“你的粉丝永远不会对你失望的。”
他轻轻笑道：“嗯，我也觉得。但我刚刚一直不愿意说，只是因为我现在还没办立刻把这个证据拿出来。我来只是想问，按照你们公司的处理方式，会在多长时间内跟我正式地谈解约？”
少年想了想，说道：“正常时间一般是在一天内，公司的官方账号就会发声明，但是如果你需要时间的话我也可以……”
宋亚轩闻言低下头。一天，一天的时间也太快了吧，他有些无奈地笑话自己有朝一日会被自己创作的音乐背弃。
见他如此低沉，刘耀文问道：“小宋老师，你如果有什么难处可以跟我说，能帮到你的我一定会努力做到。”
宋亚轩看着少年澄澈而清亮的眼底，似乎扫去了些许压抑心底的阴霾：“这件事情怪我，怪我没有保护好自己的音乐。”
“跟你说个我曾经的故事吧，我原来在学校呀不是个喜欢学习的好学生，天天和同学在校外组乐队玩，那个时候我们年少气盛，又喜欢寻求新颖刺激，就创建了博客，发表自己做的音乐，其中就有这首被他们说抄袭的歌。”见刘耀文抱着枕头的胳膊逐渐勒紧，隐藏在碎刘海下的眼眸也微微低垂，宋亚轩接着说道，“可是后来，乐队的朋友们各奔东西，逐渐地连那个博客都我们淡忘了，所以现在哪怕我知道有这样一个博客的存在，我都再也没有办法登上去了，因为估计早就没人记得那个博客的密码了吧……”
故事说完，本来只是调侃自己的疏忽大意，却不料刘耀文忽然抬起眼帘看向他：“是不是登陆那个博客，就能证明你才是原创？”
“是这样没错，但是我早就忘了这个七年前就不再用的博客的密码了。”
“如果，”刘耀文眼底似乎有什么在隐隐闪烁，“如果我能登上去呢？”
宋亚轩一愣，他看见少年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出笑意，温柔的，肆意的，充满着少年独有的年轻气盛，仿佛在山川中无拘无束的风。
“小宋老师，你还记得博客的名称吗，方便告诉我吗？登陆的时间可能会有点长，你在外面稍微等一下，今天之内我就能让你重新登陆这个账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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