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Four/ 野玫瑰之吻
01
咸腻的海风吹拂着米白色的纱窗，青灰色的天际铺满了灰白的云雾，水鸟低飞，行人匆忙，所以人都忙着赶在暴风雨来临前躲进庇护所。
刘耀文将窗帘拉开一条细缝，遥望着不远处翻涌的海平面，数月前，他就是在那片海域和那个人初见。
“队长，要是查过来，你得帮我担着。”小八面前摆着十多台电脑，手指快速地在键盘上华丽地游走。
“我担着，”刘耀文将窗帘拉上，双手交叉放于胸前，“尽量多拖延一些时间。”
“得嘞。”小八嘴角一勾，快速地按下一个键，双眼放光，“搞定！”
小八本科是计算机系，副业帮人编程，爱好研究病毒软件，现阶段主业是渝城四队的系统管理，擅长侵入网络系统探查资料，像他这种人俗称，黑客。
“真秀啊，八爷！”毛毛本来还在摆弄着自己带来的瓶瓶罐罐，一听这边直接将香港警察总局的网络系统给攻破崩溃后，瞬间来了劲儿，凑到这边陪大家伙一块找人。
或者说，找蛇。
“队长，最多一小时，要不然我怕我们的IP地址会被对方识破。”
刘耀文点点头，然后将身边的人都召集过来：“你们都见过他的模样，盯着摄像记录，不许放过任何一条街。”
时间从九月中旬蟒蛇被无罪释保开始，到现在总共两个月，整个香港区的摄像头成千上万个，而且很可能有许多地方是盲点，哪怕平均一个人盯着两个摄像头，录像内容想在短短一个小时内看完也根本不可能，但他们不需要知道蟒蛇的全部行踪，他们只需要知道一个地点就行。
“小八，加速。”刘耀文撑着桌子两侧，眼睛一动都不动地盯着眼前的三台电脑、十二个视频界面。
“好…”小八一愣，这已经是八倍速了，“哪一个？”
“全部。”
刘耀文的实战成绩第一从来不是一个噱头。当初在短距离射击场枪击瞬移动态点时，只有他一个人将一千个不断飞行的无人机中标红的飞行器全部击落，以最快的速度、最准的射击率，取得胜利。
黑白的监控记录在加速的过程中想延时视频般以高倍速播放着，速度快到视频中的行人汽车移动时甚至产生了虚影，别说看清人脸了，就连车牌号都不一定能看得清。
毛毛看了眼橘子那边的四倍速视频，又瞟了眼队长这边的十二倍速视频，瞬间感觉眼睛生理性难受。
“队长，可以慢一些…这看的眼睛都麻了……”
刘耀文却置若罔闻，这个速度很快，对于他来说也很快，但留给他们的时间并不多。蟒蛇从警局释保出来后，就进了一辆黑色的面包车，之后那辆车在通过主路段后就进了一个监控盲点的小巷。而他再次发现那个相同的车牌号时已经是一个月前的波莱路。
“一号和三号监控可以撤了，帮我换上子西路后段的监控。”
他很明确勘察时需要注意的点是什么——一个人或许在一天之内会在十多二十个不同的场所进进出出，对于他们这种黑道中人来说并不罕见，可关键的并不是这些看上去高调而引人注意的场所，更不是那些反反复复出现而掩人耳目的场所，而是他们在费尽心机、小心翼翼，却又不得不在相同间隔的时间节点进入的某个相同且不起眼的场所。
譬如说这所在三个月内只出现了两次的茶馆。
“停！”刘耀文话音刚起，小八便迅速地按下暂停键。
“茶馆？”毛毛看着屏幕出现的门店牌子，好奇地问道，“这地方这么荒凉，他们还敢在这儿贩毒？”
“不是茶馆，他并没有进去，”刘耀文指着界面右下角露出的一小截，“这辆车，接他出局子的车，第二次停靠在这个位置。”
“我靠？”毛毛凑近了看，“这他妈连车牌都没有，你眼睛自带广角吗？”
“你仔细看会发现那辆车的车顶有一处凹陷，这种位置太特殊了，”刘耀文用手指轻叩着桌面，“你们继续看，务必将蟒蛇每日的路线大致搜寻清楚。”
橘子摆了个ok的手势，又和其他人一脸苦瓜相地盯着屏幕。
“小八，帮我搜个地图，看看这间茶馆所在的地方有没有什么地下交易市场。”
“地下交易市场？”小八虽然疑惑，但还是立刻打开了编程系统。
“他们不可能在一个没什么人的地方进行毒品交易，一来目标太过明显，二来不好藏身，但他们两次来到同样的地方说明这里肯定有什么监控系统没办法看到的盲区。”
“查到了！”小八快速地用鼠标滑着，“不知道是不是你想的那样…但茶馆旁边的废旧工厂下，是一间地下酒吧。”
刘耀文看着小八电脑屏幕上逐渐放大的酒吧门牌，微微扬起嘴角——
“小爷今儿心情好，带兄弟喝酒去！”
蟒蛇，咱们后会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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