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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曾经的人 2

你是我心中的天

听主任说,班主任病得不轻,也是年岁大了,高三时间安排就紧张,身体吃不消了。

班里人平时又不让人省心,三天一小祸,五天一大祸,多亏了老头护犊子,才没留下处分,“内部解决”这话是常挂在嘴边的。

本来就是体育生的刘洋跟班主任关系就好,除了学习之外,任何需要人手的地方刘洋都在,也总说要跟要跟小老头做兄弟,做师生还是有点浪费他俩之间的革命友谊。

说到这,刘洋脸上表情也是丰富的不得了,明明眼角积满了泪,脸上还有没干的泪渍,但嘴边的两个酒窝倒也是明显,哭笑不得也就是这样了吧。

那天,他和同学们细心挑选着水果,还特意跟老板强调不能糖分太多,要营养价值高的,满满装了三大袋子,还有一个装满班里同学写的信的盒子,说是别让这小老头忘了他们,待着没事看看,快点康复,早点回来。

但,礼物和水果张宇都没能亲手送给班主任,小老头也没能看见他们的信和五颜六色的水果。

校运动会升旗队紧急集合,刘洋不得已往学校赶,训练结束才看到去送水果的同学发来的短信:

快来,班主任进抢救室了。

不用来了,班主任走了,家属在处理后面的事,我们也回家了。

刘洋此时说着又喝了两口啤酒下肚,烟灰缸里密密麻麻插满了烟头,满脸涨红,不知道是喝酒上了头还是激动红了脸。

刘洋“那天,就那一天,就半个小时,我就再也见不到他了,这事啊,十四年了,压得我啊,喘不过气来,没有他,我也考不上北体,我哪能有现在的成绩,本来想着以后有的是机会好好感谢老头的,谢谢他在主任跟前儿那么夸我,给我争取去省里比赛的机会,在课上没放弃我,我还有好多事没干呢......”

我们感慨时间的飞快,好像一瞬间,我们就脱离了学生时代,步入了人情复杂,不那么单纯的社会,成为了小时候总是梦想的大人,才明白成年人有这么多的难过。

刘洋念叨年少的遗憾,在空视一切,享受安逸的时候,遇到了改变他一生的老头,相遇又分开。

我们总以为人生啊,还有很长时间,和身边人不用非要赶着见一面,面对一个又一个选择题,允许有自己错过正确答案的机会,

“谁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

这句话不会用来形容自己的人生。

以为日子还长,其实已经到了说再见的时候。

回去的路上,出租车的收音机里蹦出熟悉的歌:

当初的愿望实现了吗

事到如今只好祭奠吗

任岁月风干理想

再也找不回真的我

抬头仰望着满天星河

那时候陪伴我的那颗

这里的故事你是否还记得

如果有明天祝福你

亲爱的......

我也曾想过,刘洋为什么久久放不下班主任的离世。

大概是因为在热闹又繁忙的高中生活的记忆里,处处都有他的影子吧,密密麻麻写满了字的黑板前,一踩上去就咯吱咯吱响个不停的讲台上,主任挂满锦旗的办公室里,人声鼎沸的运动场上......

人生就是一列开往坟墓的列车,路途上会有很多站,很难有人可以自始至终陪着走完。

当陪伴的人要下车时,即使不舍也要心存感激,然后挥手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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