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枷場不想再待在花田里，她想赶快离开。降谷零虽然开始有些恐惧，但良好的心理教育告诉他现在不能慌乱。他跟上枷場，想看看她想做什么。

　　枷場还没走几步，身体就倒下了。降谷零赶忙前去查看，腿上被尖锐的岩石划破了一个大口，汩汩地往外流红色液体。降谷零这才发现，从溪流岸到彼岸花田中间有一串的红花，在满是红色彼岸花开的草丛里很难看到。

　　“受了这么重的伤，就别固执了。要赶紧去医院才行。”刚刚才从冰冷的溪水中出来，全身湿透降谷零也没有办法解决。这时，空中传来低哑的空鸣声，降谷零赶快将枷場按在花丛中，自己也趴在丛中一点声响也不敢出。

　　“是无人机。”降谷零不敢抬头去看。无人机扫过两人花丛旁，并没有再向前。

　　枷場说：“希望不是专门来找我们的。”

　　很快，无人机的声音就消失了。

　　“不说实话的话，我不会让你走的。”降谷零用已有的东西简单地处理了一下伤口。

　　“跟你无关，我的事不用外人插手。”枷場站起来，花香使她头变得越来越沉重。

　　枷場忍痛走出花田想沿着小路找到原来被关的房间。降谷零走到枷場前面转身蹲下。

　　枷場说：“什么？”

　　“你有很重要的人吧，在他们手上。现在受伤，根本不可能救人出来。我帮你。”降谷零很轻松的就说出了这段话。

　　枷場没说话，看到降谷零的背影她只是点点头，圈上降谷零的脖子。“对我很重要的人被他们带走了，我一定要带她一起出去！”

　　降谷零背起枷場。“现在我不会把你当小孩子看待的。我们一起去。”

　　降谷零走上小路，速度不快不慢让枷場有反应的时间。当走到大樱花树前时枷場淡淡地说：“好多，难闻的，尸体的味道…”

　　“是吗…”的确很难闻。这样想着，加快速度离开。“祂叫什么名字？”“美美子，和菜菜子是双胞胎姐妹。我的亲人。”

　　“菜菜子就是你的名字吗？很好听。你们的父母呢？”说到这儿，枷場菜菜子没有沉默了一会，又说：“被很坏很坏的人夺走了。”

　　“……”

　　“谁是姐姐，谁是妹妹？”“…不知道，忘掉了，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是家人。”菜菜子想到夏油杰，她们的恩人，养父。没有血缘关系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跟喜欢的人在一起。

　　终于看到建筑物，××制药厂，完全被俩人无视。自动感应门没锁，两人毫无阻碍地通过。

　　菜菜子说：“就像在欢迎我们进入一样。”

　　走入大楼没多久，菜菜子和降谷零就感到不对劲，如此庞大的工厂似乎没有没有一个人，走了许久许久还不见一人。这种诡异又不安的感觉一直围绕在两人心中。在走到一个交叉的路口时，菜菜子跳下来，不顾腿上的伤，直直地朝一条路走去。

　　“在这边，我听到了。我要亲自带她出去。”菜菜子扶着墙面，依靠着它前进，降谷零走过来扶住菜菜子。

　　“不要突然跑掉，我说了，我们可以一起出去。不会丢下你或你妹妹的。”

　　……

　　在漆黑的走廊尽头，某个小房间中…

　　女孩被固定在床上，周围是连接身体各部位的不同颜色不同大小的软管。大多是红色，正徐徐往一旁巨缸中流鲜艳的血。

　　“是叫美美子吧，你的好姐妹也快来这了，很快就到了。”女孩床边立着几台机器，再旁边站着几名身穿白衣操作者观查着机器上的数据。说话的是他们中的领头的。

　　黑发女孩转动黝黑的眼睛，她的脸色苍白，眼角都是紫色阴影。“是我不够你们用的吗？”

　　戴眼镜的领头人哈哈大笑。“当然，要找到像你们两个一样的生物太稀有了，我们需要更多…你撑到现在已经是超额完成工作了，很快就死了吧。你的姐妹肯定也是合格的实验品，真是迫不及待…”

　　美美子强忍着剧痛与无力笑了笑。“人渣…就算我去死也会记住你的，我，要‘·咒·死’你！”声音很小，但表达出来的恨意很强。

　　“是吗？那让我看看啊，你该怎么杀死我？”中年看着流逝的鲜血，心里高兴极了。这可是非常稀有的血液，实验价值很高…可惜，大多数的术师都是由政府控制的，太自私了。没办法，只好找这种有些许劣质的作为代替。要是能拿到更强的最好，得到他们中那个首领的血，对了，是被称之为特级吧。

　　“你太贪心了……”美美子吐出最后一句话，她真的没力气了。

　　“哎，还能说话呀，真稀奇！”当然稀奇了，一个普通人流这么多血，早就该死了。而美美子还能够说话，能不稀奇吗？

　　在这时，中年人身后的铁门开了。自动门向两侧滑动打开，露出站在门口的菜菜子。菜菜子阴沉着脸进入房间，降谷零也紧随其后。

　　“能在死前看到自己的亲人很开心吧，美美子。”中年人爽朗地说道。菜菜子一直板着脸，额头上的青筋凸起，面部变得狰狞。她一步一步往前走。

　　“话说，你是怎么进来的？没有门禁卡机器怎么会让你们进来？”中年人不慌，毕竟只有两人，再加上受伤年龄问题，约等于一个人，己方战力高多了。

　　“这种事情，对我太简单了…安室！”面对迎面而来的壮汉降谷零没有一丝的恐惧，用全力应对自如。

　　而菜菜子略过壮汉的围攻，灵巧地跑到美美子身边。美美子的脸已经看不出有血流动，惨白色的，像是马上就要断气的样子。

　　“美美子，菜菜子在这里。没事吧，这些管子…”菜菜子害怕美美子回不来了，看到输血的软管就想着拔掉。降谷零看到了赶忙阻止菜菜子，“枷場！插的是动脉血管，别拔掉！”

　　菜菜子显然是听到了，但她慌了，机械的轰鸣声，滴嗒声，数据线变平缓……一切的一切，只会让人感到绝望。菜菜子已经慌不择路。

　　“不行不行，这台机器不能回流，现在关掉也没用…其他用来输液的软管太细，速度没有放血的快…新放出的血还被试验缸中的药品污染。”菜菜子只能用胶管尽量扎紧输出血液位置的上端，让血流慢点。当然，这对于血液几乎流干了的美美子，作用也是显而易见，没有实质性的改善。

　　美美子是已经虚弱到每呼吸一下，就是一呼两气，在别人看来也许是气若游丝，但在她自己的耳中脑中可算是痛心入肺，苟延残喘。嘴唇是黄蜡色没有高光。连眼睛也变淡发白，无神无念，马上就要从生命转变为物体。菜菜子绝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出现！

　　降谷零一个人硬抗数名壮汉，只为给菜菜子争取时间，即使被人打出骨头错位，头上带彩，咬到舌头…他也依然站起来，他也不是神，一时能在壮汉中行云流水，见谁打谁也只能维持片刻。很快他就因为体力不支，人数压制开始眼冒金星倒地难起。

　　这次的对手是有专门经过特训的职业武打高手，也不是小人物能随便击倒的。降谷零的身体虽然也经过科学的锻炼，但他还太年轻，经验不足。再年长几岁定能搞完他们心态。但可惜，现在被搞心态的人是降谷零。

　　美美子像回光返照一样使出力气拉住菜菜子。“果然…还是，应该，让更受男孩子欢迎…更活泼的，菜菜子当…当姐姐吧。”美美子用出全力说出的话，菜菜子一点也不想听。

　　眼镜中年人举起手枪…

　　“不行！我不允许你擅自离开！我们是一体的，是同一个个体当然不能丢弃另一半！你不能死，我们还要一起，一起…”菜菜子有些呆愣，那个男人的身影似乎开始变得模糊。她想不起他的名字。

　　“要一起去找…谁？”一个死人？一个僧侣？一个毫无关系的陌生人？她最先想到的就是她的父母，她的脑海中竟没有一丝的一丝的……

　　“家人…没错，是家人！我们是家人，要一直在一起的。”菜菜子越是回想，她的记忆越是模糊。菜菜子搓着美美子冰凉的双手，放在嘴前哈气，像亲吻希望她好起来。

　　我们是双子，是一个人，一荣俱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