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果

永和宫内，一片死寂，从弓着腰的奴才到宫内逐渐残败的花草无一不透露出压抑的气氛。今日皇上正式在早朝时宣布了五阿哥病逝的消息，永和宫众人都满布疑虑，却不敢多说一句闲话。

愉妃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修剪盆栽的手一顿，剪刀落地，她知道她的儿子永琪再也不会回来了。

记忆回到绵亿刚出生第二天，永琪就不见了人影，愉妃有一个可怕的猜想让她不顾一切直接到养心殿去找皇上。皇上正坐在案台中央处理着政事，听着太监通报让她进去，她心里一冷，如掉进冰窟一般。

“臣妾参见皇上。”愉妃面对皇上一向紧张，如今更是心中颤抖。

皇上抬眼看她，眼神复杂，似乎带着一丝恨意。她心中愈发颤抖，但仍然撑着胆子说道：“皇上，永琪一大早便不见了人影，请问皇上是否知道永琪去了哪里？”

皇上依旧是盯着她，渐渐开口：“五阿哥病重，不久后朕就会向文武百官宣布五阿哥病逝。而永琪，他去找回他的人生了。”皇上语气平静地说出这一段话，却又仿佛一直在克制。

“永琪病重？怎么可能？皇上，永琪一定是被那个小燕子吸了灵魂，是被她迷惑才出走的。皇上，你一定要……”愉妃像疯了一般激动地说着。

“够了!你住口!”皇上震声吓止，龙颜大怒，“永琪弄成今天这个样子，都是你这个额娘一手造成的，朕当初做的最错的一件事就是给永琪赐了这门婚。”

看着愉妃执迷不悟的样子，皇上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指着她怒气更盛：“当初若不是你以死相逼，永琪不可背上不孝的骂名，这才答应娶了欣荣。这两年永琪像个行尸走肉一样，往日的朝气蓬勃没有再在他脸上出现过，自己的儿子过得如此痛苦你都看不到的吗？”

愉妃被这一句句话劈中，全身瘫软，一下跌倒在地，眼神空洞地盯着地面，嘴里喃喃自语：“永琪也不要我这个额娘了吗……”

皇上俯身蹲下，捏住她的下巴，眼神里都是怒火，“你的命是朕的还珠格格不顾一切救回来的，你非但无半分感激，还加害了这两个孩子。你知道吗，你的无理取闹让朕失去了最可爱的女儿和最优秀的儿子，朕多看你一次就恨你多一层。倘若你再执迷不悟，胆敢自戕，你的族人都会被连累，并且朕还会即刻下旨将绵忆交由他人抚养，你永生不得相见。”

皇上说出这一番话，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转身离开，再也不愿看她一眼。

愉妃被奴婢搀扶着出去，整颗心像被人掏空了一般，一阵又一阵地抽痛，往日的画面在她脑海里不断重复。她不住地想：“倘若当初她应了永琪的请求，这一切是否都会变得不同……”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人生没有倘若，就像戏曲没有重来，一旦做错，那便再也无法回到原点。

愉妃抬头看着天空，乌云密布，云层覆盖之下再也看不见一缕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