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灿有一个逆神的竹马——日月,和自己年龄差不了多少,是一起上的学前班,幼儿园的时候一起手拉手上下学——
灿灿比日月大几个月,其母又一直给灿灿灌输:“你是哥哥,你要让着比你小的孩子”的思想,所以每次过马路的时候都紧紧攥着日月的手,小心翼翼的转着小脑袋左看右看。
“灿灿哥哥,都大班了你怎么还不敢自己过马路呀?”日月拉着灿灿的手,一脸天真的问道。
年幼的灿灿哪里想这么多?他满心都是:我要保护好小日月不能让他受到一点伤害。
灿灿握紧了日月的手。
然后年幼的灿灿被更年幼的日月牵着过了马路。
“灿灿哥哥你看,过马路没什么可怕的。”日月握着灿灿的手,将灿灿的微攥着的手指一根一根轻轻的展开和自己的左手合在一起。
年幼的灿灿在一瞬间突然感觉到了一种奇耻大辱。
上了初中后,日月和灿灿分到了一个班,灿灿一开始还挺开心的,但是每到期末分班的时候他都发现:日月怎么还和自己一个班啊!
日月歪过头对灿灿笑了笑,露出了标准的“又见面了呀灿灿”的微笑。
灿灿回以一个:“怎么又是你?!”的微笑。
高中之后,繁忙的学业使人的头脑快绕成了一团麻,但日月每次成绩都比灿灿高出三四分!每次都是!每科都是!他老是在日月下面!为什么!这不合理啊!
于是又一次月考前,灿灿的房间灯火通明。
月考后,灿灿看着手里的两张卷子,跑到日月座位前,说道:“三分!你怎么又比我高三分!日月你故意的!”
日月无奈的摆摆手,说:“没有啊,我真不是故意的。谁让你文言文拉分?”
我……这tm……
灿灿望天“泪流满面”:“文言文这东西真的是给我学的吗?”
“那你今晚来我家,我教你怎么理解这东西。”
男人之间奇怪的胜负欲,让灿灿毅然决然的同意。
温暖的小橘灯灯光洒在桌子前皱着眉头的少年面上,顺着面颊勾勒出一层晕。
灿灿看着日月不知道从哪弄来的一堆《文言文题目大全》,随手翻了一本堪比新华字典厚的习题本,当即叹出了一口名为绝望的气:
我现在走还来得及吗?
日月没理会灿灿的小绝望,用笔尖点了点不易懂的文言文翻译:
“这些语气词、代词、谓语助词不用我给你讲吧?上课认真听就会。”
日月说话时呼出的热气撒在灿灿的脖颈,麻麻的:“你觉得我要是上课认真听了还会不会文言文?”
“老胡讲课什么样你又不是不知道,什么样的人能安安稳稳的听她的课?我真的是。”
日月和灿灿相顾片刻,日月拉过来了一张椅子,耐心的给灿灿从基础讲起。
时针慢慢爬过十点半,灿灿伸了伸懒腰,心中舒爽:把文言文提上去,下次肯定比日月考的高!
“很晚了,日月我回去了。”灿灿拿起书包,单挎过肩,回头对日月说。
“嗯。”
龙王在天有灵,下场雨吧。
窗外蝉鸣阵阵,突然一道电蛇撕开夜空,随即一道响雷回应了日月的心中所想,一场倾盆大雨下了下来。
下次去给您上香。
“下雨了,你怎么走?”日月挑眉,努力的压着嘴角,心中欢欣雀跃。
“没事,我借你家伞使使。”
“伞……借人了。”日月不自在的挠挠头,望向窗外不一会儿就汇聚成洼的雨,“而且雨下这么大,伞也挡不了什么吧。”
“哦,也是。”灿灿点点头。
“那要不你……”
“喂,爸?”日月还没说完,灿灿打了一通电话。
“……”
日月紧盯着灿灿的手机,恨不能盯个对穿。
“啊对,我在日月家呢,雨太大回不去……”
“啊行行行,”免提外放让灿灿爸爸的声音如此豪朗,“我知道,你在日月家住吧!啊!明天再回来啊……哎!糊了!”
随后电话中传来的嘟嘟嘟的忙音。
“哎?”灿灿看着灭掉的手机屏幕,严重怀疑自己可能不是亲生的。
我是让你来接我啊!
另一边的日月忍俊不禁:干的漂亮!
日月正色道:“那你在我家睡吧。”
灿灿无奈的说:“行吧,反正书包也在这儿。”
日月拉开衣橱,将被子枕头抱下来,顿了顿,说:“灿灿,我突然想起来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嗯?什么?”
“我家……好像没房间了……”日月一脸为难,回头看向灿灿。
室内刚刚打开的灯光好似汇成星星洒在日月的眼底,清明如月,浩瀚如波。
灿灿也同样很为难:“那我睡客厅。”
“哪里有让客人睡客厅的道理?”日月将被子扔到自己床上。
灿灿心中不觉有些感动:好兄弟,甘愿为了自己去睡客厅……
“还好,我的床够大。”
果然,让日月睡客厅这是不存在的……
半夜,认床的灿灿翻来覆去睡不着。盯着天花板出神。
日月的房间很朴素,没有什么过多的装饰,唯一可以堪称为装饰的只有那整齐放着一排排书的木制书架。上面的书籍名称他看一眼就头疼,日月居然还把它们用自封袋装好。
可怕的学霸。
窗外雨已经停了,繁星开始露出点点的光,伴着路灯一起透过窗户洒在屋内。
睡意在这一瞬间犹如慢慢顺着藤蔓而上妄想获得阳光的牵牛花,席卷全身。
灿灿渐渐入了梦乡。
日月悄悄的爬起来,趁着洒进来的光,看了看灿灿的睡颜,认真的替他盖好被子将自己的枕头拉的离灿灿近了点。
蝉鸣混着雨气一起侵入屋子,窗帘随风飘动,清晨的阳光照在熟睡的两人的脸上。
灿灿伸了个懒腰,刚开机的大脑一时还不能反应过来,他盯着天花板看了半天也没想起来这是哪。
灿灿摸起床头的手机,发现还早,翻了个身正想继续打盹。
惺忪的睡眼猛的睁大,来了个瞳孔大地震:“握草。”
慢半拍的脑子终于开了机——他环顾四周,看着朴素的装饰和那一看就头疼的书架才想起来他这是在日月家。
灿灿猛的坐起来。
日月被他这一坐也醒了,他揉了揉眼睛,开口说:“几点了?”
“六点十分。”灿灿讷讷的答道。
“哦,才六点你急什么。”日月在床上坐起来,转了转脖子。
不知道为什么,他脖子有点疼。
他看着灿灿有点复杂的神色,柔声问道:“怎么了?”
“我作业没写……”
“……”
日月一个激灵——他昨天以辅导功课为借口让灿灿在自己家里待到晚上十点多,又祈祷龙王爷下雨让灿灿住自己家,光顾着灿灿了居然把这茬忘了!
日月“腾”地一下跳下床,穿戴洗漱好坐在桌前开始做作业。
灿灿慢了一拍,收拾完的时候看了眼时间:六点二十。
他伸手拍了拍日月的肩:“别补了,补不完了。今天早上是老周的早读。”
老周是给他们任历史课的老师,其人准点上班、晚点下班,卷子从来都是自己改,作业组长收了还要自己再看一遍。其敬业程度在这他们个级部里扬名万里。
日月先行去了学校,灿灿去早餐摊买了一份早餐。想了想,又买了一份。
灿灿将早餐放进书包,溜达着进了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