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翊小心翼翼接过头颅,仔细的抚摸,似乎已经在脑海中绘制出了她的样貌。
画像师的技能她不了解,但冲着他对骨骼的这份敬重,何溶月是很欣赏他的。
寻常人见到人的尸骨,多半都会害怕,恐惧,因此避而远之,像沈翊这样直接上手的还真是少之又少。
何溶月“你不怕这些?”
沈翊“在我们美术领域,人体骨骼也是常见写生的教具。”
沈翊“一些有资质的学校甚至有捐赠的真人骨骼,供学生们临摹写生。”
何溶月“原来如此,我还以为这种东西只有我们医学院的学生才用的上。”
或许是她和沈翊都属于一类人,何溶月感觉自己的话都莫名其妙的多了起来。
等他收集完数据出去后,她还望着他的背影感叹了一番。
和专业又认真的人交流就是轻松。
好巧不巧,杜城此时经过了解剖室,正巧撞见了这一幕,顿时醋上心头。
杜城“他来干什么!?”
何溶月“来复原颅骨相貌的,要收集一些数据。”
何溶月讲话很严谨,从不说废话。
杜城从她的话里挑不出毛病,一时心中怨气没处放。
杜城“他要收集数据,把颅骨带去扫描一不就行了吗?”
杜城“干嘛在这里待那么久?”
杜城“说不定是别有所图!”
何溶月??
何溶月对杜城的反应感到很奇怪。
他今天是脑子被门夹了?怎么说话都夹枪带棒的?
何溶月“你不会还因为雷队的事情对他心存芥蒂吧?”
何溶月“你自己都说了,如果他复原出那个毁容女人的相貌,就算承认他。”
何溶月“你这是要出尔反尔吗?”
何溶月“杜城,你耍小孩子脾气是不是应该有个度?”
何溶月“你这么多年的老刑警了,局里还有那么多后辈呢,能不能有点前辈的样子?”
何溶月将他的吃醋归因于对沈翊的针对。
杜城被这么一训,压着的火气也上来了。
杜城“那我就不明白了。”
杜城“一个模糊的戴着口罩的整容女人,他说画就能画出来。”
杜城“为什么当年找他画像的那个女人他就是画不出来!?”
这份火气完全是对于沈翊,不存在吃醋。
何溶月有些心疼。
她同情杜城,因为雷队也曾是她的同事。
因为沈翊,他失去了领他入门的师父,她也失去了一个好搭档。
可沈翊又有什么错呢?
来找他画画的人那么多,他只是完成雇主的诉求,拿到自己应得的。
结果还被人踢下水,好在抢救及时。
他自己也只是个被人利用的工具,他画像的时候是没有恶意的。
说到底还是他们太不小心了,让犯罪嫌疑人透过采访,发现了雷队桌上摆着的小时候的照片。
他们的疏忽也是错,为什么要把所有的问题都归咎于沈翊?
这些杜城都知道,只是他不肯承认。
何溶月没有过多言说,只是轻轻把门关上,任由他坐在解剖室,过一会儿他就想明白了。
不过,似乎也只有这冰冷的解剖室才能让杜城的心安静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