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苏寇兰披着一条浴巾，凭栏远眺。突然，他的眼前出现一抹火花，在很远的江面上。翻滚的激流中，隐现着一个小红点。

那是什么……苏寇兰眯着长而明亮的眼睛，将锐利的眼光射去，发现那个小红点莫是个人，不断在暴风中的水面上摇动。

不时挥动手臂，他抛开浴巾，跑到法国佬跟前，要求他们立即派小艇前去救援。不料法国佬连声拒绝，而且举起望远镜一边看，一边拍手大笑。

苏寇兰“呸！”

苏寇兰激愤地唾了一口，朝江边奔去，他不顾身体的极度疲劳，奋力投入滚滚的激流之中。他用力挥动双臂，像一条海豚般在波涛汹涌中起伏隐现。不时跃出水面，极目搜索，朝穿红衣的遇难者游去。

经过半小时的努力，终于游到红衣人的跟前。苏寇兰剩余的一些精力竭尽了，他将红衣人的脑袋拖在水面上，一瞧，才发现是个少女。

她大概游到中流遇到了暴风雨无力反岸了，在滚滚的黑浪中失去了一切力量。当苏寇兰游到她跟前时，少女已经喝了不少水，被泡的奄奄一息，连偶尔挥动一下手臂的力气也没有了。

苏寇兰托着少女的头顺着水势朝一边划去。天黑漆漆的，电闪雷鸣，大雨倾泻，像要飘走大地的一切，跟本无法认清方向，电光偶尔给汹涌的江面镀上一层极白的银光。

黄浦江咆哮着，沸腾着，像千万匹脱缰的野马，轰轰隆隆的滚回来。两个素不相识的年轻人，在大自然的暴风雨中，将他们的生命联系在一起，挣扎着，推开死神一次又一次伸开的魔爪。

经过不知多少时间的殊死决斗，苏寇兰终于触到沙滩上，他身力倍增，抱起浑身冰冷的昏迷少女，踉踉跄跄地摸上沙滩……他碰到离岸边不远的一棵杨柳树，终于眼前一黑，金星四冒，昏倒在沙滩上，但终于是紧紧的拥抱着素不相识的少女……

苏寇兰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间明亮而又简约的小屋里，身旁站了一位上了年纪的中年医生和一位护士。小伙子试图动弹一下，不料，浑身发出咯咯的响声并十分痛，他这才发现自己的脑袋上，四肢上缠着许多的纱布和绷带。

苏寇兰“这是什么地方啊？”

他吃力的咕哝了一声终于醒过来了，老医生长长的嘘了一声，朝身边的护士点点头。

护士“醒过来了！”

年轻的护士笑了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他打开记录册，朝苏寇兰点点头。

老医生“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

苏寇兰“苏寇兰……下水……游泳。”

苏寇兰费力地回答一句道。

苏寇兰“对了，我在法租界游泳场下水游泳。”

老医生“法租界。”

老头子脱掉口罩，抬了抬眼睛，吃惊地说。

老医生“法租界到这里有二十几里……这样的大风暴，没有淹死，真是奇迹。罗虹，你再问问那个少女。”

护士“小苏，那个少女是你什么人？”

护士一边笔录，一边问苏寇兰。

作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