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有一种强求是,明知结局是曲终人散、人走茶凉,可是当下却如飞蛾扑火一般贪婪的享受与你的每一分每一秒,直至在这样的尽兴中放声大哭,留下没有没有任何痕迹的泪滴。
一年后的一个午后,我在皇宫的花园里看到你和我的父亲正走在一起商讨着事情,突然,一种不详的预感悄然而至,从我的心蔓延而出。
我悄悄的跟到了你们的背后,你背对着我,我却发觉你的脚步有些虚浮,同时身形也有些微微颤抖,行走的道路后面留下一股药草的味道。从你那几乎是无意义间露出的神态以及动作,让我看到了之前从未见过,如此虚弱般的你。
面色煞白,每走一步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般,身上散发出浓烈的死亡气息。
“漓……”我自言自语的说道,“即便我叫她的名字,可你也不会向我这儿看一眼的吧。就像我叫的不是她一样。”
我滞留在了原地,默默看着你的身影愈行愈远。
圣女背叛了信仰后,神会降下神罚的。
*
我愿我的信徒们记住,
你们只可追求那十字架的步伐,
用我赠予给你们力量仰望无穷的天地,
不可沉迷于地狱的五欲,
不可脱离天地进入黑暗,
不可叛离你的信仰,
反叛者,逃命吧!
…………
*
——《东欧旧纪.绪》
当天晚上,我百无聊赖地走在花园里,呆呆的坐看着你午时行走过的道路。
我缓缓的闭上了双眼,不知餍足的嗅着空气中残留的气息,同时想象着和你一起并肩行走的场景,午后金黄色的阳光变成清澈的流水,透过枫叶洒在你的身后,在你背后留下阵阵五彩般的光晕,耳边是那树叶飒飒作响的声音,空气中是天空温暖和蔼的气息……
忽然,一阵猛烈的狂风袭来,摇动着身旁的枫树,我的思绪也就此戛然而止。
茫然、悲伤的情绪油然而生。
“能和你在一起,就算是死了我也心甘情愿啊!”
我凭靠在石柱上,不做任何挣扎,任由这具身体慢慢滑落在地,接着我依靠着冰冷的墙壁,膝盖半曲,双手环抱在一起,下颚愣愣的支持在膝盖上,痛苦的看着周围环绕的一切——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西方处,最后一轮薄日也奄奄一息的消失在了地平线,我敛着眼机械性的抬头注视了一下天空,然后又低下了头看着灰色的地面,保持着那姿势一动不动。
很奇怪,明明这种奇怪的姿势很难受,可却就是不想动。
夜深了,耳边时不时的传过来寒蝉的声音,天空没有任何雾气,那轮银白色的月亮没有任何事物陪伴着孤零零的挂在那儿,寒冷的狂风朝我袭来,我才发觉时间已过去许久,抬起头看向那般境地的月亮,我苦笑了起来。
孤单、凄清、了无生机。
月光渐凉。
我挣扎着勉强起身,缓慢的行走在空荡荡的世界,内心一片苦楚,可我知道,我现在所感受到痛苦,远不及你所承受的那些。
回到房间后,我托着腮靠在房间的窗户旁,看着天空那一成不变的月亮,可是看了一会儿心还是静不下来,在房内茫然的徘徊良久。
听着耳边传来的风声,又不知不觉的走到了窗户旁,花园里的丁香在夜晚发出幽香,整个王宫还有几处亮着灯火。
过了一会儿,起雾了,朦胧的月色也渐渐变得模糊了起来,那些灯火像是要逃避什么一样,一盏盏的熄灭了。整个宫殿陷入了永夜一般的黑暗,我的目光不知不觉的看向了你被留下来的那个地方。
突然传来了“嘎吱”的一声响,是错觉吗?可我觉得那不是。相距千米处,我看到一个穿着浅白色亵衣的人站在窗边,看向这夜晚里唯一的灯火处,那人便是你。
目光交汇之处,你我的整个世界被彻底点亮。
晨光熹微,朝暾初露。
破晓而出的日光渐渐从天边升起,我呆呆的站在窗边,想象着与你依偎品味这绯红光景的情形。
嘴角慢慢渗出苦涩的气息,第二天了,你又要走了吧?
我静静的望着,沉默,沉默,直至含泪。
不知道,你是否看见我了呢?
如梦佳期至,意中人入怀。
希望在没有你的日子在,梦里我能实现自己的念想。
你走后,我的心里每日每夜都会有一种感觉,一种说不明道不白的感觉。但,时至今日那份犹如悲伤一般的孤独幸福感我仍能在回忆里清晰而深刻的品味到。
我之后整日整夜的呆在书房里,开始拼命的学习那些治国理政之类的无聊琐事。
其实,就连我自己都没有想到,我竟能如此平静的埋头学习这些枯燥乏味的东西。
有时,我也会问自己:“这样真的好吗?”
但是,整个世界都在沉睡,整个天地都被降下魔咒,你我是不被允许的。
唯有你我二人共同醒着,没错,只有你我二人。我们两人孤独在世界的尽头孤独的对话,没有其他人应答,一笔一画的想法都在彼此的心中刻的生动形象。
同时站在高高山岗上,用尽全力大声呼喊,得到的只不是是更大,更大的回声而已。
一个人也好,两个人也罢。孤独,也终究还是孤独。
但,幸好与你同在!
可就我们两个人,凭什么撼动这个天地呢?更何况,这个世界还隐藏着某些秘密。
除非………
我不敢想,这种怪异的奢望我不敢想。
其实,说是平静的学习也是假的!我整日整夜都在备受煎熬,那些光怪陆离的想法一经脑海就挥之不去,无法彻底根除。
正如我终日所听到的是屋外绵延不绝的阴雨声,看见的皆是那些人通往阴暗河流的过往,所追求的往昔平常自然的安睡,全都湮灭在了醉酒人口中吐出了无声无息的反对语调,我的话语在他们的世界当中,溅不起任何水花,激不起任何波澜。
总之,心底内的黑暗开始毫无规律的躁动起来,随时准备好撕裂这虚假现世,犹如一滴鲜血落入一泓清泉,在怎么经过了稀释也无法抹杀那抹嫣红曾经存在过,对……没有人能够否定它存在过的事实。
没有人。
唯一仅存的清明只有我自己知晓。
但——
或许,是两人也说不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