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把程知许也牵扯进来,是许洛白万万没想到的。
他很想跟着赵澜霖去警局看看,可是他不能,他在人间的身份只是个大学老师,没有道理往警察局跑。
或许……念头刚刚冒芽就被许洛白折断了,他不可以在普通人面前暴露自己的身份。
不过……他也算不得普通人吧?
许洛白想,如果有必要,他一定会这么做的。
市公安局的审讯室里,来了一个格格不入的男人;男人穿着得体,长相斯文,身材挺拔,整一个模特在眼前。
他坐在审讯室特制的椅子上,尽管来到了公安局,他的脸上依旧是平静的,甚至是没有一丝波澜。
梧桐街的杀人案属于绝密,所以审讯的工作落到了局长身上,华润山拉开椅子坐到他的对面,椅子划地的声音在这间不算太大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程知许不发一语,静静的等着对面的人先开口,事实上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被带到警局。
“程先生是做什么的?”华润山没有像审讯犯人一样的审讯他,而是选择了朋友之间的聊天方式,华润山干了十几年刑警,他的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个年轻的男人很大可能只是恰好和这件案子有关,他不是杀人凶手。
对于华润山是怎么知道的他姓名的,程知许丝毫不惊讶,作为一名人民警察,如果在抓一个人之前连他的基本信息都没有了解清楚的话,那真的是太不合格了。
“商人。”他道。
“我听说程先生大学里学的是犯罪心理,怎么经商去了?可真是屈才了。”
程知许还没说话,华润山就又道:“待此间事了,程先生愿意加入市刑侦大队吗?”
程知许终于动了:“哦?”
狭小的室内充斥着华润山的笑声,他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终于直入主题:“程先生知道我们叫你来是因为什么吗?”
“知道,梧桐街那桩命案,出事的地方的确是我盘下来的,准备开展新的商机,不过华局长就因为这个把我叫来,似乎说不过去吧?”
华润山笑:“当然,只是那天晚上有人看见,程先生到过那里,而且停留了好几个小时,程先生方便告知,是在做什么吗?”
程知许眉眼一动,正要说话,审讯室的门被敲响,打断了他。
进来一个小警员,低头附在华润山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华润山抬头,目光不解的看着他,随即对他说了一句“稍等”便起身和小警员走了出去。
门外,一身黑衣的上阴司正站在那里,看着审讯里的人。
华润山连忙走上去:“司使大人,您……”
“他与此事无关。”
华润山一愣,才反应过来他说的人是谁。
“您,是怎么知道的?”
他抬头:“算的。”
刚进来的赵澜霖:“……”
果然是个神棍。
虽然对上阴司突然出现感到疑惑,而且华润山也很不信那句算的,但是华润山知道,上阴司专管地下琐事,肯定有他的道理。
“那,把他放了?”
话音还没有彻底落下,突然房间里陷入了一片黑暗。
“怎么回事?”有人问。
华润山刚想问问旁边人的意见时,却看见他犹如一道魅影似的,直直的穿过了那面墙,到了对面审讯室——程知许还坐在那里。
然后他就看见,有一道红光直指坐着的程知许,被一道黑雾击退,一红一黑在空中纠缠起来,很快红光就落了下风。
似乎红光知道自己不敌,倏然后退,变化成了一个骷髅,黑洞洞的双眼里,充斥着红色液体,仿佛在死死的瞪着搅它好事的上阴司。
外边儿的赵澜霖看呆了,终于有几分相信,上阴司不是简单的神棍了。
不过依然没有摆脱神棍的行列。
“局长,这怎么回事?”
赵澜霖回头,没有听见华润山的回答,倒是看见了另一幅打破他社会主义好青年价值观的场景。
无数的黑雾犹如章鱼的触手般从各个方位向他们站着的地方袭来,赵澜霖眼疾手快,拉过一个快要被那不知名触手碰到的警员,随即大喊:“大家小心那黑雾!”
尽管一片漆黑,可是人人都将那黑雾看的清清楚楚,如触手一般,灵活的很。
赵澜霖的三观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