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琴谢怜至今记得他第一次见到白无相的情形。他站在仙乐皇城的城楼之上,顶着一脸的黑灰和满面的泪水,俯瞰下方。一片模糊的视野里,唯有一道白色人影站在城外尸殍满地之中,大袖飘飘,清晰至极。谢怜低头看他,那个白色的幽灵也抬头,望向谢怜,冲他挥挥手。
歌雪之前少年形态,花城都是歪歪束着长发,此时却是红衣掩映,黑发披散,俊美之中妖气横生。只有右侧结了一缕极细的小辫,以红珊瑚珠坠角,却带了几分俏皮。护腕是银,靴链是银,腰带也是银。腰间悬着一把修长纤细的弯刀,弧度度圆滑诡谲,也是银。刀身修长,人也修长。他虚倚在半开的红纱之旁,抱着手臂,一脸似笑非笑,道:“哥哥,你嬴了我。”
沐纾谢怜的人生准则是:不要勉强人。无论是勉强别人做一件事,还是勉强别人不要做一件事,都是勉强。一件事到底好不好,只有做了才知道。若你勉强一个人做一件事,即便他做了,心中也不会认可;若你勉强一个人不做一件事,即便他没做,他也会一直千方万计惦记着,总有一天会做的。所以,万事,顺其自然。
乜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荆曼你为花冠武神,我便姓花
半茗如果可以,我愿意你把我当做垫脚石,过河拆的桥,向上牌要踩碎的尸骨,活该千刀万剐的罪人。但我知道你不会。
莞然谢怜料想也是如此。世上非但有妖魔诱骗人心,也定会有人类欺瞒妖魔,一定会有许多利用和许多背叛。他道:‘若是一片痴心付出,却终至挫骨扬灰,确实令人心痛。’ 那少年却哈哈笑道:‘怕什么?若是我,骨灰送出去,管他是想挫骨扬灰还是撒着玩儿?’
啊,你不知道吗?世上有些东西是阻上不了的,比如,太阳落下在西,比如,大象踩死蚂蚁,比如-我要你的狗命!
半茗你随便说说,我也随便想想,万事随便罢了。
吹雪天下无不散之宴席,但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花颜若无所谓畏惧,便无所谓勇敢。
汝央使黑水沉舟成为今日之黑水沉舟的,是仇恨。那么,血雨探花呢?使花城成为今日之花城的,又会是什么?
衣酒“我有一个心爱之人还在这世上。”“我想保护他。” “我愿永不安息。” “那我不让他知道我为什么不走就好了。”“那我不让他知道我在保护他就好了。” “为你战死是我至高无上的荣耀。” “我永远是您最忠诚的信徒。”“我不会忘的。”“我不会的。” “信我,殿下。”
青琴你说红这个名字好,我便是一身红。你说我应更擅使刀,我的武器便是刀。 你曾替我撑一把红伞,我便携一红伞。 你为花冠武神,我便姓花。 你说你是我活着的意义,我便留恋于世。 你永远是我的太子殿下,我的神,我的哥哥。
沐纾谢怜小声道:“好冷。” 他说的很小声,怕被人听到。那鬼火却听到了,飞过来贴着他的身体,火焰突然亮了许多,似乎在用力燃烧自己。 然而,鬼火是冷的。就算他靠的再近,燃烧殆尽,也不会给活人带来一丝温暖。
歌雪恍惚中,谢怜似乎听到了一个微小的声音。 那个声音似近似远,亦梦亦真,绝望的道:“神啊!请你等等我,等等我吧...求你再给我一点时间吧...让我...让我...”
乜月“虽然,你的宫观被烧了,但是..你不要不开心。我今后会给你造更多、更大、更华丽的、谁都比不上的宫观。没有人会比的得上你。我一定会的!”忽然之间,谢怜就眼眶发热,视线模糊了。他道:“抱歉,忘了吧。” 不知名的鬼魂跃动的火焰更亮了,道:“不会忘的。太子殿下,我永远是你最忠诚的信徒。” 谢怜强忍着哽咽道:“……我已经没有信徒了。信我不会有什么好事的,可能还会带来灾祸。你知道吗?连我的朋友都离开我了。” 不知名的鬼魂宣誓般地道:“我不会的。”谢怜道:“你会的。” 鬼魂坚持道:“信我,殿下。” 谢怜道:“我不信。” 不相信别人,也不相信自己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