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徽的一段审讯结束之后被留在了审讯室，周围是黑色的墙壁，正对着自己的大灯，身后只有一个铁栏围住天窗。
她闭起眼睛，整个人瘫倒在审讯室的椅子上。
自己被M留下来的时候贺闻周就已经跟着她了，在宋徽恢复的记忆里，贺闻周总喜欢跟在M身后，一双眼睛喜欢空洞地盯着别人。
那种空洞感总让人能想到郊外的野猫，精明且凶悍。
自己逃出去的那天M多多少少给自己打了掩护。
她奋力地在雨里奔跑，再次醒来的时候除了自己的名字和年岁她几乎什么都不记得了。
人都是矛盾的个体。
恢复记忆以前她迫切地想看清梦里的迷雾，想知道梦里那昏暗的仓库和低低的呜咽声。
等到真的恢复记忆，她又希望自己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些。
等到贺闻周和M去世的消息消化完，她缓缓地睁开眼。
黑色的墙壁，空旷的房间，独自立在面前的大灯。
眼前的一切不是仓库却胜似仓库。
酸麻感从脚底涌上大脑，墙壁似乎在不断地朝自己逼近，越来越小的空间要把氧气从宋徽周边逼走。
大脑因为缺氧而传来的钝痛让宋徽有些绝望。
宋徽窒息的感觉在审讯室的门打开之后才有所缓解。
她的头发被冷汗浸湿，浑身黏糊糊地难受。她看着慢慢变大的空间，大口地呼吸着新鲜地空气。
沈翊“你怎么了？”
沈翊看着满头大汗的宋徽，担忧地给她递了手帕。
宋徽没有说话，稍微缓和之后她看见沈翊身后的杜城。
通过沈翊，她了解到有人一早将举报文件送到了市局，所以下派路海洲对杜城进行调查。
现在的杜城是一个停职状态，而沈翊需要对杜城那一天的时间线进行审讯。
了解前因后果的宋徽撑着扶手站了起来，刚要往外走就听见沈翊说：
沈翊“在406画室等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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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城和沈翊的谈话过程似乎很简短，宋徽好像就在画室里转了一圈之后沈翊就从审讯室回来了。
她看着沈翊推门进来，然后将办公室的门上锁。
沈翊“你有密闭空间恐惧症？”
沈翊转过身直勾勾地看着宋徽，开门见山式的审讯让宋徽有些措手不及，瞬间没有了刚刚在审讯室里的冷静。
沈翊“是那一年之后就有的？”
见宋徽不语，沈翊继续猜测道。
沈翊“宋徽，你和杜城不一样，你涉嫌人口贩卖案件，你是受害者，如果你可以把当时的情况说出来，我们会找到那些人，让他们得到惩罚的。”
宋徽“我什么都不知道。”
宋徽撇过头不去看沈翊。
406的空气在她话音落下的那一刻安静了下来。宋徽背靠着窗户，似乎过了很久她才缓缓开口：
宋徽“我只知道M养了我和贺闻周，然后我就逃走了。”
宋徽“我以为我和以前说再见了，直到金器抢劫案。”
宋徽忽然抬起头盯着沈翊，想起贺闻周之前同自己讲的那些不为人知的故事，突然鼻头有些发酸，视线也有些模糊。
宋徽“M当年也是受害者。”
宋徽“他们不仅仅买卖人口。”
宋徽“十八岁的女孩儿，也有不听话的，他们会把她们关起来；再不听话的，就已经不是完整的个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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