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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错

东雪:寒冬难抵心头雪

教皇座上的那位仍是缄默不语,她自嘲笑了笑,轻声:“抱歉,是我僭越了。”也不管她听没听见,离开了大门。

“诡……若离校的事她不同意,我想只有爷爷能帮我,但是,她会更恨我的。”千仞雪呢喃,像是在和识海的诡说话,又像是自言自语。

……

她生什么气啊。

比比东有些懊恼。总感觉大脑被什么包裹,打着节拍似的,沉闷又模糊。

“参见教皇冕下”一道黑影倏地出现,“关于天斗卧底人选,臣有一人可以举荐。”

“说。”比比东收敛了情绪,还是众人前淡漠的模样。

“元素院里有一族早被我们策反,其中有一小子是双生武魂,除了本身的元素武魂外,另一武魂是本象傀儡。”

“但那也不过是个心智尚未成熟的孩子,天斗卧底一事容不得闪失……”

“教皇冕下,臣斗胆再补充一句——那小子是其父母用禁术变相‘献祭’自身摧成的少年天才,虽然说残忍了点,但好处是他心智远超一般魂师,识海我们也探查过,除了体积扩大了一倍有余,据说是为操控本相傀儡而获得的异变,其他没有可疑之处。”

“……”

换做以前有这般更好的选择,她定然会让其立即执行,只是那小小的紧掖着她的被角的单薄身影,始终挥之不去,她小心挤出来的笑容,像几年来留下的一根刺,就这么直直扎入她自以为腐朽不堪的心。

她既狠不下心,放任一个六岁出头的孩子,进入深不可测的天斗皇宫,现在又怎么肯轻易答应让十岁的男孩接受此任务……

“你又心软了,对吧?”罗刹的声音倏地响起,像悬停在大殿正中播放,但只有她能听见。

这句话几年前罗刹也说过,不然也不会用上一个“又”字,那次是在那只软乎的小手抓住她即将释放魂力的食指指尖时。她是她精疲力尽诞下的血脉,是她咬牙切齿的孽种,但在那一刹那,冰冷的心湖也曾荡漾出一份温情。

无关前人所降下的仇恨渊源,那是由一根极细却坚韧的血缘所勾连起来的羁绊,注定要困她一生。

她曾选择最直接的方式——躲,只要看不见她,她就可以毫无负担地实行缜密的复仇大计。

可是呢,哪怕在教皇之位端坐多年,权势腐蚀了本性,冷硬了心肠,自以为无坚不摧,可面对那枚炽热的太阳,她构建起的那道冰冷的壁垒就又有了崩裂的征兆。

她怕啊,怕随时会心软,就僵硬的扮演一个不称职的母亲:平常带旁人就自带三分冷气,那便对她再冷上几度;那傻姑娘又不怕死的跑过来撒娇了?唤了几声“妈”便罚禁闭和抄书几遍吧;在小一辈前受委屈了?一生随意的“我不想管”便能打发走她;倘若她再大些……旁人若是探究她们的关系,就……就让她喊自己一声“姐姐”,也算是圆了和前任教皇那点破事了。

明明再忠诚的宠物犬挨了几顿主人的毒打后,也知道夹着尾巴躲远些,怎么她就这么傻,非要迎着自己毕露的锋芒而上,像个小太阳,毫不吝惜的对她释放明媚的阳光,不惧冰川难融,哪怕吃了她最寒心的话语,再次相逢时也能小心翼翼的挤出笑来观察她反应……

千仞雪啊千仞雪,你是疯了吗……看不出来你的母亲对你厌恶至深吗?但凡……但凡,你流露出怨恨的神色,你那绝情的母亲就不必蒙上这一份内疚,就可以痛快地当一个丧心病狂的恶鬼了。她以为自己早已死在了密室那晚,可心中的钝痛又似时时提醒她——她是个人,一个置之死地而后生的人。

是人就有情,偏偏这情中最易上瘾,最难割舍的就是“爱”,而它本身就是毒品,她并非天生的冰山,她也有过最烂漫的年纪,也本就有爱人的能力,却不得不去压抑,温柔无处施展,可偏偏品尝到了他人的爱,那是一份连耀眼的阳光也要退避几分的爱意,似乎比亲情还要更浓醇,这无疑是给瘾君子又上了一层枷锁,对其的依赖又更深几层。

她不否认有些享受这份爱意,可以想到这份爱的来源是出于一场肮脏的勾当,又陷入难言的矛盾中,而戒断时最难受,像无数蝼蚁啃食心尖最软的一处。

既然戒不掉,就需要一个“容器”去容纳这份爱,而娜儿就恰好在此时出现。卓越的天资,适时的内敛和孩童未褪去的天真跳脱,都有几分像她。怀着那份愧疚和温情,她当好了一个师父。

可如今,罗刹试炼发生的那件事,让她不得不得不再次直视这个孩子,还有拟态修炼千仞雪同娜儿和焱那场矛盾冲突……就好像,她不仅是要在她俩间,去选择评判谁的对错,而是要选择什么别的东西……

但……情感真的能够如此轻易的转移吗……?

几年来困扰她的问题再一次与她面面相觑。

“卧底这件事……暂议。”

……

之后一段时间,竟出乎意料地平静。她会在学院偶遇时礼貌地冲她微笑,问好。至于当时谈论的离校一事,她也闭口不谈,好似随口赌气一说。

但感觉又不像曾经,她同过往一样天真而又明媚的笑似乎无差,但总觉得,多了些什么东西。

一种比疏离还要再复杂一下的东西。

也罢,她已经无力再多想一分,便暂时放弃对此的深究。

临近学院毕业时,她还是去了一趟代理院长办公室。

“低年级的学生被高年级学生欺辱,做老师的还是要多管理一下。上次那个叫千仞雪的是被我看见了,那以后其他学生呢?”

她淡漠如水的眼眸,平静地望着低她一头的男人。握着权杖的手却默默紧了些。

“若……那个女孩再出现这种情况,向我报告。”

她想试着弥补一下过去的忽视。

“诶诶……教皇冕下说的是……”

男人堆着笑,但听见后面一句不由得一愣。试探地发问:

“教皇冕下……这以后是指……这个小女孩已经让大供奉给办好退校手续了……”

周身突然充斥一股冷气,他不由哆嗦,在这威压下他作为同级别的魂斗罗甚至不敢直视她。

“知道了。”冷气收敛。

第二天,她收到了千仞雪的一封手写信。

字迹端正,也略显稚嫩。

信上写让她原谅自己不辞而别,但绝无背叛她和武魂殿的心思……还有她说:

“无论我身处何地,无论未来如何,请*冕下相信,我永远属于您。”

“冕下”前有一字被仔细涂划掉,她辨认了一会,发现是“母亲”的“母”。

夹在信纸里的还有一棵干枯的鸢尾花。

她看完后,把信扔进了一个炉里。

走了就是走了。

“卧底一事,无异议的话,就那个孩子吧。……派两个封号斗罗暗自保护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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鸢尾花花语有长久思念的意思,也是雪每次靠近东殿都闻到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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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是我的碎碎念,可以跳过的:

半年没见了(鞠躬道歉)为表歉意这篇字数是平常两倍左右,大家慢慢看~有点小刀但是也有小小糖对吧……👉👈

(我发誓以后一定写个大纲,前十六章两年前写的,之前一鼓作气全发了,现在一边骂自己初二写的东西时间线乱套,一边哭哭啼啼回忆内容)

(有友友之前说我怎么日更夸我勤劳我真的汗流浃背了(扶额苦笑))

(但是大家放心吃,我活着一定写完结,在学校写了四五张A4的魂师大赛篇,目测8000+,然后再悲催补一下中间的)

史莱克篇大家想看吗,反响不高的话我尽快跳到魂师大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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