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忽然一阵山风过去，鼻端闻到一股莲花香味。定睛一看，身已落在极广大平崖之上。那崖在一座高出大半的孤峰近顶之处，面前大片平地，尽头处乃是一座极高大庄严的宫殿。到处玉树琼林，繁花盛开，灿如云锦。

不少亭台仙馆，斜壁云楼，清溪平湖，位列其间，交相映带。端的美景无边，观之不尽。加以翠峰独秀，高出天中，远峰凝青，飞云在下。越觉天空地旷，胸怀自朗，景物灵奇，气象万千。

立处就在正面宫殿不远的白玉平台之下，占地甚广。珠楼翠瓦，玉柱金庭，伟大壮丽，平生仅见。只是静荡荡的，遥望远方花林中，时有二三宫装少女游行出入，此外并无人影。

因见对方这等气象，所居高出云汉，宫殿园林虽极华丽，并无邪气，许多瑶草琪花，也均仙种，不是常见之物，断定主人必非庸流。

见前面只是一池清泉，波平如镜，池旁繁花盛开，枝枝浓艳，倒影水中。水面上更无一丝波纹，花光水色，交相映照，景甚清丽，并不见有什么宫殿。

再往两侧和前方一看，到处琪花瑶草，互斗芳妍，弥望繁霞，香光如海。更有山鸡舞镜，孔雀开屏，鹣鲽双双，鸳鸯对对，莺簧叠奏，鸾凤和鸣。全是一片富丽繁华景象，令人娱目赏心，应接不暇。

再回头往前一看，池面上忽然起了波浪，水中花影散乱，一阵香风过处，觉着心神微微一荡。

经过之处乃是一条极广大的山谷，谷中繁花盛开，蝶莺乱飞，好鸟和鸣，景甚清丽。到处玉树琼林，琪花瑶草，仙山楼阁，不下千百。海中碧水千寻，奇鱼万种。

细一观察。见当地山谷长只半里多路，一头通向口外乱山之中，一头是片云雾布满的无底深壑，两边山崖高矗入云，从上到下，被千百种各色繁花布满，霞蔚云蒸，宛如锦绣。

从未见过这条山谷。再看那声音来处，乃是近顶一个大只方丈的崖凹。这一座山崖，本较倾斜，只当地缩进去这一块平地。上面繁花布满，层层堆积，地作圆形。花又纯白，其大如碗，形似莲花，开得极盛，从未见过。

四外的花多是五色缤纷，独此一圈白花，宛如锦绣堆中涌起一团银玉，花光灿烂，清香袭人，看去繁艳已极。

四围更生着四五株玉兰花树，繁枝乱发，上面花都开满，亭亭若盖，恰将那片地方罩住。只见晴空万里，白云自飞，斜阳倒影，晚烟袅袅，到处静荡荡的。

面前乃是一座极华美壮丽的宫殿，园林花树环列，水木清华。殿侧有个十字长廊，顺着地势高低，通向湖中朱栏小桥之上。

桥尽头，有一块约三丈方圆的礁石，其白如玉，冒出水上约两三尺高。上面种着几株桃树，比常见桃树高大得多，花开正繁，宛如锦幕，张向石上。

内中一株较大的桃花树下，有一架尺许高的玉榻，上面卧着一个美如天仙的道装少女，榻前玉几上横着一张古琴。

湖上轻风飘拂，吹得树上桃花落如红雨，少女身上脸上沾了好些花片，身前更是落花狼藉，仿佛熟睡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