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淮阳向周生辰道出戚太后让她跟着王军去西洲,做周生辰的枕边人,唯有跟着周生辰离开皇宫,她才能活命。
株连后面的时宜心中的醋意油然而生,虽然知道周生辰对高淮阳并无男女之情,但听见别人说要当周生辰的枕边人时,心中还是不舒坦。
周生辰一口拒绝了高淮阳,但承诺可带她离开皇宫,然后送她去投奔自己的义兄,平秦王。
周生辰道“本王的这位义兄,是位异姓藩王,平秦郡离中州最远,那边的百姓和将士们都只认得他一人,即便是朝中的刺客过去,也会是有去无回”
高淮阳思量片刻,眼神坚定“好,我去”
正当周生辰让高淮阳先下去,准备好明日与南辰王军一同启程离开,高淮阳却见到了站在珠帘后的时宜。
高淮阳向时宜高喊“不知漼家的小娘子,可愿出来一见?”
周生辰不想时宜再为其他事费神,拦住了高淮阳“她的阿舅刚走,心情悲痛,已然歇息”
高淮阳了然道“那我就在这儿说吧”
随后,朝珠帘后的方向跪下“高氏淮阳,为我族欠你父的血债,在此谢罪”
周生辰闻言,马上打断了高淮阳“本王替她受了,退下吧”
周生辰此时有些恼高淮阳,他怕时宜刚接受阿舅离世的消息,如今再得知阿爹也早已逝去的消息,会打击甚大,承受不住。
但时宜已经是活过两世的人了,她心中早已明白自己阿爹在离开家族不久就病逝在外了,从珠帘后走出,时宜沉默地看着高淮阳离开的方向。
周生辰边向时宜叙说当年她阿爹和阿娘的故事,边仔细地观察着她的表情变化,见时宜没什么大的情绪波动,才稍稍放了点心。
随后,谢崇道出当年时宜拜师时,漼三娘告知周生辰,她的失语症是源于阿爹,周生辰便把漼氏和李氏,还有当年时宜阿爹的事情,前后仔细地了解了一番。
周生辰觉得难为情,不等谢崇说完,就离开了,时宜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流过一丝暖意。
漼氏一族欲将漼广的棺椁尽早带回清河郡,以便举办丧礼,漼风费尽功夫才得以约得宏晓誉单独见面。
两人见面,互诉衷情,宏晓誉爱慕漼风,漼风亦同样爱慕宏晓誉多年,但奈何情势所逼,如今漼风将要迎娶幸华公主,两人的感情只能画上句号。
萧晏于一日早朝入大殿觐见刘徽,刘徽欲赐萧晏凤阳王的称号,留于中州,但萧晏却出言婉拒。
萧晏此番逃离南萧,是为了向南萧帝报弑父弑母之仇,自然不会答应留在中州。
“谢陛下,贫僧不愿留在中州”萧晏神色淡定地看向刘徽。
刘徽诧异“那你想去何处?”
萧晏望向站在一旁周生辰,刘徽了然“果然世人,还是更愿意追随皇叔”
谢崇连忙替周生辰解释“萧晏他想加入南辰王军,只是为了日后有机会能亲手为父母报仇”
刘徽出声安抚“军师无需解释,朕不避讳这些”,随后看向萧晏道“朕答应让你去追随皇叔,风阳王的封号朕也给你”
萧晏还是继续婉拒欲赐的封号,几番拒绝不果以后,周生辰提醒萧晏“天子之言,领旨即可,不可忤逆”
萧晏最终,只得领旨。
刘徽闻言,微微颔首,转向周生辰询问其何时启程回西洲,在得知周生辰明日就要启程时,极力挽留。
此时留在殿中等待周生辰和谢崇下朝的时宜,内心忐忑,要是没记错,今日刘徽就会向周生辰提出,让谢崇留在中州辅佐他治理朝政。
这些天,忙着清君侧和阿舅的事情,竟然把谢崇的这件事忘了,现如今怕是要重蹈前世的覆辙,谢崇最终定会答应留下,最终被戚太后毒死在牢狱中。
眼下是没办法阻止谢崇留在中州了,但谢崇一直以来都无病无痛,段不可能是像前世戚太后所说的那样,是病逝的。
最大的可能,就是戚太后对谢崇下毒手,然后再伪造成谢崇是病逝的假象。
辰时三刻左右,周生辰终于下朝回到殿中,时宜见其脸色不佳,深知是因为刘徽要留谢崇在中州的缘故所致。
时宜为周生辰沏了杯茶,随后安静地候在他身侧。
直至巳时,周生辰都未开口说过一句话,时宜叹了口气“师父可是在想军师的事?”
周生辰低语“军师对于我来说如师如父,留他在京师我无法安心”
谢崇此时搀扶着谢辰进入殿中,时宜笑着道“军师回来啦”
正如前世一般,谢崇已决定要留在中州“臣,前来跟殿下道别”
周生辰似是也已料到如此,深深呼了口气“军师已想好,想留下?”
谢崇也万般不舍,微微颔首“是。臣也知道,殿下担心我,昔日我受先帝所托,追随殿下出宫,这一晃,你我已有十数年的征战生涯,殿下现在完全可以独当一面,有没有臣在都一样”
周生辰难掩不舍,起身缓缓走到谢崇面前“无论何时,你都是我的左膀右臂,不可断”
谢崇欣慰地笑了“有殿下这句话,老臣死都无憾了,如今陛下尚且年少,身边又没有可用的人,所以老臣才决定留下辅佐的,就如同当初辅佐你一样”
周生辰最后说了一句“军师,请牢记,西洲,永远等你回来”
谢崇闻言,红了眼眶“老臣也求殿下一件事,日后请殿下把老臣葬在西洲”
离开了周生辰的殿中,谢崇站在太极殿前沉思,谢辰在一旁缓缓开口“义父,孩儿为义父卜了一卦,卦象为凶”
谢崇深知其意,无奈道“在这权力之巅,谁又能独善起身”
谢辰又道“义父,此卦虽凶险万分,但却仍有一线生机”
谢崇侧首看向谢辰“此卦不可告诉任何人,连殿下也不能说”
谢辰微微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