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预备铃声响了。
刘耀文看了一眼手表,是下午第二节,贺老师的语文课!
“什么课?”周林勾着刘耀文肩膀,踢着面前的矿泉水瓶,不慌不忙地走着。
“老贺的语文课,快跑!”刘耀文拉着周林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臂,飞快跑到了教室。奈何上课铃还是先他们一步打响了。
“报告!”
台上是一个年轻的男人,戴着一副金框眼镜,身材高瘦,白色衬衫扎进裤腰里。
“进。”他暼了一眼气喘吁吁的刘耀文和周林,声音是清冷温柔的少年音。
“行注目礼。”台上的男人突然开口,同学们都被逗的笑起来。刘耀文和周林低着头,在众人的注视和笑声中走到倒数第一和倒数第二排的座位上。
“两位烈士就位了吗?就位了小贺就开始上课。”
刚刚打完架,刘耀文没法集中注意力听课,就手撑着脸,看着篮球场上其他同学肆意潇洒的身影。
一粒粉笔从讲台飞来,正中刘耀文眉心。刘耀文吃痛的叫了一声,略带愤怒的转头,在看见贺老师戏谑的眼神的一瞬间,像被针扎了的皮球,泄了气。
“刘耀文,你来解释一下这首诗是什么意思。”
刘耀文慢慢地撑起身子,尽量多耗点时间,让他看完黑板上的诗。
“额嗯。。。这首诗描写的是一位美人。”
“什么样的美人?”
什么样的美人?不知为何刘耀文的脑中突然浮现出宋亚轩换衣服时候露出的雪白的背脊,和弹钢琴时纤细的手指。
他鬼使神差的说到:“拥有雪白肌肤,如白葱般的手指,消瘦易碎的美人。”
贺老师站在台上,无语的挑了下眉毛,翻了个白眼。“这位同学,我们明明是在讲杨贵妃,她明明是丰腴华贵的,跟消瘦易碎有什么关系?我看,你还是继续坐着想你的梦中情人吧。”
刘耀文在同学的哄笑声中红着脸坐下了。周林丢了个小纸条到刘耀文桌上。
“说,你小子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刘耀文拿起笔,把自己巨大的字印在上面。
“我不知道。”
想了想,又把字用黑圈圈涂掉。
“没有。”
烦躁地揉成团给周林丢了回去。
一下午很快就过去了。上过了那堂惊险的语文课后,刘耀文又恢复正常状态认认真真上完了其他课。
怎么说,刘耀文也是校内数一数二的学霸。他未来想考早稻田大学,学医救人是他毕生的理想。可是他父母却一心想让他读商。
已经高三了,昨天,老师让他们回家跟家长商量将来读什么专业。刘耀文父亲执意让刘耀文学商好继承家业,可是刘耀文不想,两人便大吵了一架。刘耀文放狠话,“我宁可没有这个家”,他父亲听了很生气,说“有种就不要再回来。”
刘耀文把桌子上的杯子丢在地上。杯子摔了个四分五裂,管家弓着身赶忙过来打扫。刘耀文瞪着他父亲,从玻璃渣上走过,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家门。
“想什么呢你?”周林伸出手在刘耀文面前晃了晃,“又在想你的梦中情人啊?”他打趣道。
刘耀文装作生气地抓起书包追着周林打了几下,又觉得没意思,回到了座位上。
今天是周六,不上晚自习,同学们都早早回家了,留下刘耀文和周林打扫卫生。
“我在想志愿的事。”
周林走过来坐在刘耀文桌上,看着愁眉苦脸的刘耀文说到,“你不是想学医吗?”
“是啊,可是我爸非要我去读什么狗屁的商学。”
“唉呀,我们穷人家的孩子可就没有这种苦恼咯。交不交得起学费都是问题呢,哪还会去在乎读什么专业啊。再说了,不还有一年吗?”
刘耀文觉得有道理,现在担心也是无济于事。他无奈的叹了口气,朝周林耸耸肩,起身到角落拿起扫把开始扫地。
“好了,不想了。我们把卫生做了吧。”
周林也拿起扫把,两人抡起扫把“华山论剑”。
等他们打扫完已经很晚了,天空又飘起小雨,黑云压的人喘不过气。
刘耀文说自己还要再看看书,让周林先走。等周林出教室,刘耀文就站在窗户边看,直到周林离开校门,才从教室里溜出去。
他没告诉周林自己离家出走的消息。虽然自己和周林关系铁,但周林家里本就不富裕,而且他一家人心肠又极好,要是被他们知道自己无处可去,肯定会浪费很多钱招待自己的。
要不,今天再去宋亚轩家住一晚?反正自己的衣服还在宋亚轩家呢。再去一趟不是理所应当的吗?自己无处可去,他再收留一晚不是更理所应当吗?
说干就干,刘耀文迈着愉快的步伐朝宋亚轩家跑去。他记得,宋亚轩家在百乐门旁边的拐角里的四楼。
到了四楼,刘耀文发现宋亚轩把门虚虚掩着,便悄悄开门进去。房间里传来宋亚轩弹吉他的声音。
刘耀文没注意,一下被什么东西绊住,低头看,地上多了一双蓝色的拖鞋。刘耀文试着穿进去,不大不小刚刚好。
“小宋老师,我回来了。”刘耀文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说回来了而不是过来了,但他就是想这样说。
刘耀文走进屋内,看到宋亚轩坐在椅子上,微微倾身抱着吉他,眼神里都是温柔和专注。光从窗户里照进来,洒在宋亚轩身上。浓密纤长的睫毛在阳光下是金色的,随着宋亚轩眨眼,睫毛扇动起来。
刘耀文突然觉得自己明白了“眼波流转”是怎样的场景了。他不忍心打碎静谧的氛围,踮着脚尖慢慢走到宋亚轩旁边,坐下来听宋亚轩唱歌。宋亚轩的声音是醇厚似大提琴,又是柔情似水,刘耀文听的醉了。他心想:听宋亚轩唱歌,真真是种享受。
“这个深夜里, 没法可以安睡
卧看天空洒泪, 任寒风吹
冰冷的梦里, 没法跟你相聚
也许心里的泪, 未能抹去
。。。
如倒影水中的鲜花, 只可看看未能摘去
如飘于风中的花香, 虚虚渺渺淡然逝去
然而让我见着你, 不想多次去躲避
风风雨雨我都不畏惧, 但求共醉”
唱完歌,宋亚轩把吉他竖起来放到卧房干燥处。
“我知道你会来,特意给你留了门。怎么样,拖鞋合脚吗?”
刘耀文受宠若惊的站起来,想跟宋亚轩说话,便跟着他进了卧室。宋亚轩放好吉他,一转头,两人差点撞上。宋亚轩吓得一抖,扶住后面的墙勉强站稳。
“跟着我干嘛?”
两人站的很近,宋亚轩看到刘耀文眼角的擦伤和嘴角的乌青,再看身上,也全是伤口。难道是和昨天那个醉汉打成这样的?
宋亚轩让刘耀文就近坐在床上着等着,自己走到放衣服的箱子里翻找起来。拿出一个小箱子,打开里面有各种药品。
“你怎么有这么多药?”刘耀文好奇地把药都拿起来看了一遍。刘耀文家里都是常年备着医生的,有什么小打小伤,医生直接去药房里拿药,所以他感觉很惊奇。
“啊,我自己一个人住,有了这个药箱,有了什么事,自己都可以给自己救治。”
宋亚轩熟练的扭开药瓶,用棉签沾取擦在伤口上,刘耀文盯着宋亚轩看着。涂完手上,宋亚轩靠近帮刘耀文擦脖子上。太近了,太近了,刘耀文不好意思地移开目光,紧张地找话题化解此刻的尴尬。
“你刚刚,唱的是粤语吗?”
“是的,你怎么知道。”
“跟着我父亲见过几个广州来的老板。你呢,怎么会的粤语啊?”
宋亚轩给刘耀文处理完伤口,把用过的棉签丢进垃圾桶,收好药盒又放回到箱子里。
“广州的陈老板教我的。”
没想到传闻竟是真的,周林的消息还是蛮灵通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