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积郁难忍,喝坛酒放纵一下。”顾谨怀又猛地喝了一大口酒,沈清城静静地看着他没说话。
顾谨怀将嘴上残留的酒擦干,转头看向沈清城,问道:“你这样盯着我看,我会觉得你不怀好意。”
沈清城回过神来,突然笑出声,她倒是觉得眼前这个人有趣却又憨傻。
“心情烦闷来这阁楼吹吹风,也挺好的,”沈清城顿了顿,又说道:“你还是和以前一样。”
沈清城这句话,倒是让顾谨怀的酒醒了大半。
他诧异地看着沈清城,语气有些兴奋地说道:“你想起来了?”
“如果我说,我把那块羊脂玉玉佩故意给了兵器铺老板,只是为了探查你,你会不会立刻把我推下去啊?”
那晚顾谨怀手上的龙尾纹身以及他腰间那枚羊脂玉玉佩,早就让她知道,这就是少年时期与她并肩作战的好兄弟。
不过顾谨怀当年突然被借调苏杭,没有留一句话就离开了暗卫使,这可让沈清城生气了很久,收到了顾谨怀寄来的书信和玉佩,也没有将沈清城的气消掉。
后来,她忙于训练,操劳过度,也就忘了给顾谨怀回信,后来便再没有过联系。
一晃多年过去,要不是她将羊脂玉玉佩抵押在兵器铺,顾谨怀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和她坦白这些事。
“哈哈哈哈,当然不会。”顾谨怀听了沈清城这荒唐的想法,笑出了声。
“原来你也给我演了一出戏,清城,你这瞒天过海之计不减当年。”
“你也不差!有我当年的风范,哈哈哈。”
两人终于将心中的秘密全部公开,这楼顶的风突然就暖了起来,沈清城和顾谨怀在阁楼顶上互诉衷肠,互相也不再有防备之心。
他们决定像当年一样,一起并肩作战。
楚卿楼还是如往常一般,热闹非凡,顾谨怀和沈清城从马上下来,徐安告诉他们,在监视楚卿楼的这几天,只有宋舒兰经常端着饭菜出入霍蓝尹的房间,他们趁着晚上去搜了霍蓝尹的房间,只知道她房内有块松动的石板,却不知怎样移动。
徐安怀疑,贺秋一定被关在里面。
“将楚卿楼内的所有人都遣散,将宋舒兰抓起来,其他人跟我来。”顾谨怀下达了命令,带着沈清城直奔楚卿楼内霍蓝尹的房间。
进入房间后,沈清城率先找到了那个活动的石板,但她明白这不是最后的机关,做出这块活动的石板是为了掩人耳目。
烟罗派是从柱州流窜过来的门派,他们遵从南五甲北六丁的房屋构造,密室应该会在北四丁建造。
“北四丁……”沈清城环顾着四周,北四丁指着的地方,是霍蓝尹的床榻。
沈清城和顾谨怀相视一眼,一起走到霍蓝尹床边,只见右侧床架之间有一个小小的缝,缝中有一条极细的铁丝,沈清城看了看它的磨损程度,接着用手指将铁丝拉出。
只听见“轰隆”一声,霍蓝尹的床榻随着后墙一起转动,缓缓地露出后面的空间,里面黑漆漆的,顾谨怀从下属手里拿了一个火把,率先进入。
密室里面湿漉漉的,走了不久,就听见了许多“呜呜咽咽”的声音,沈清城只觉得后背有些发麻,她跟着顾谨怀的脚步往前走,直到一个拐角处,沈清城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大跳!
一群妙龄少女被关押在一个木头做的架子里,架子由三层粗壮无比的锁链捆着,里面的人见有人进入,立马缩成一团,呜呜咽咽哭个不停。
“这!怎么能这样对她们!”沈清城最是看不得这样的场景,她从腰间抽出七星剑准备砍断锁链救这些少女出来。
“等等!”顾谨怀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他示意沈清城先等一下,沈清城看着他,他坚定的眼神告诉她,一切事情搞清楚再说!
沈清城不舍得这些少女,但是没有办法,只能跟着顾谨怀再往里面走去。
路的尽头就是一间审讯室,审讯室的门没有关,顾谨怀推开门,只见贺秋被捆在一个铁凳子上,头栽着。顾谨怀探了探他的鼻息,见他还有微弱气息,顾谨怀将捆着贺秋的绳子解开,贺秋靠最后的意识醒来,见来人是顾谨怀,眼神变了变,嘴巴张大,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别说话,留着力气,我们救你出去。”
顾谨怀将贺秋从椅子上扶起,这时恰巧徐安也进来了,顾谨怀叫徐安将贺秋搀出去,同时吩咐几个下属将那些妙龄少女救出,就这样,楚卿楼的秘密公之于众,楼内的姑娘都被遣送回家,被关押的少女也都无碍,全部被送回家中,宋舒兰被押入审狱司,等候发落。
至于霍蓝尹和宣素,顾谨怀迟早会抓到他们!
贺秋被带回审狱司之后,顾谨怀就叫许则一直住在审狱司给贺秋疗伤,照顾到他可以说话为止。
“真是没想到,楚卿楼居然有如此心黑的勾当,将少女抓起来贩卖!”沈清城一拳砸在桌子上,气愤地说到。
“都是烟罗派指使的,他们和一些官员有勾结,这是我知道的。”顾谨怀举起茶杯,喝了一口。
“现在霍蓝尹和宣素已经在南安,我们上哪去找他们?”
“现在当务之急是贺秋。”
沈清城彻底没有话可说,现在当务之急的确是贺秋,他们得赶快得知太子的消息,然后回京面见皇上。
见沈清城不再说话,顾谨怀接着喝茶的空档偷偷看了她一眼,只见沈清城的拳头握的紧紧的,眉头蹙起,脸色十分难看。
这一看还在气头上,顾谨怀放下茶杯,起身对她说道:“我保证忙完贺秋的事,一定把霍蓝尹和宣素,还有烟罗派余党都捉拿归案。”
沈清城抬眼看向顾谨怀,她突然不生气了,甚至还有点想笑。
顾谨怀这么快就看穿了她的想法,下次她得好好隐藏自己的情绪了。
“如果你还像以前一样突然消失了怎么办?”
沈清城看着顾谨怀的眼睛,突然说到。
顾谨怀愣了愣,他的眼底满是笑意,可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心安。
“不会,我永远不会再在你眼前消失。”
“那谁知道......嗯?”沈清城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顾谨怀拉入怀中,他的大手扣着她的后脑,另一只手环抱着她的腰,顾谨怀将头放在沈清城肩膀上,紧紧靠着。
沈清城心里充满了诧异,可是她也没推开顾谨怀,因为顾谨怀的拥抱好像有种奇特的力量,让她不舍得离开。
“清城,好久不见!”
这一刻,沈清城好似看穿了顾谨怀的心,她慢慢的抬手将顾谨怀抱住,也像他一样,说道:“顾谨怀,好久不见!”
夜幕降临,顾谨怀提出要带沈清城出门逛逛,沈清城爽快地答应了。
他们走在街上,聊着以前。
“你不知道,你走了之后我做了好几晚的噩梦,害的我那个时候都不敢睡觉,那个时候我还发誓,等再见着你,我一定要痛打你一顿消气。”
沈清城蹦蹦跳跳地走着,她喋喋不休地给顾谨怀讲他离开以后的故事,顾谨怀只是听着,没有插话。
“对了,顾谨怀,你有没有中意的姑娘啊?上次见你买簪子,送给那位姑娘没有呀?”沈清城看着顾谨怀,调皮地问道。
“你有中意的男子吗?”顾谨怀跟着沈清城的脚步,反问道。
“还没有吧,不过我感觉很快就会有了!”
沈清城看到前面有放花灯的地方,便伸手将顾谨怀拉在河边,买了两个花灯之后,沈清城递给顾谨怀,她眼睛亮亮的,开心地对顾谨怀说到:“这样,我们互相帮对方许愿,这样神仙就能帮我们都实现!”
顾谨怀看着沈清城兴致勃勃的样子,勾唇一笑,便首先许起愿望来。
沈清城偷笑着,也学着顾谨怀的样子许愿。
“希望顾谨怀中意的姑娘也中意他。”这是沈清城心中所想。
顾谨怀和沈清城将花灯送入河内,顾谨怀看着沈清城,从怀中掏出那枚雨蝶流苏发簪,轻柔地插入沈清城的发髻,顿时,沈清城看着温柔了不少。
“现在送了。”顾谨怀给沈清城理了理额前的碎发,起身准备离开河边。
沈清城急着抓住顾谨怀的袖子,她轻轻摇了摇他,示意他转身。
顾谨怀转过头来,见沈清城对他笑着,便不由自主的又将她拉入怀中。
沈清城将手撑在顾谨怀的肩膀上,将他轻轻推开,眼睛看了看四周,小声说道:“好......好多人......”
顾谨怀被她逗笑了,他没有松开她,而是在沈清城的额上轻轻落下一吻,才依依不舍地放开她。
“你......”沈清城已经的脸开始发烫,她不敢抬头再看顾谨怀,趁着顾谨怀不注意,一溜烟的就跑走了,顾谨怀看着她可爱的身影,不愿将视线挪开。
沈清城,你是我年少时就暗许要守护一生的人。
今日我没有听你的话,自私的我对着神仙默默许愿:我希望可以守护沈清城一生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