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少辛意料之中的一顿打没有到来,只是传来了封将尾信的一声叹息。“你不是问我《孙子兵法》说上兵伐谋,还要军队有什么用吗?现在我告诉你,因为没有实力,再怎么用谋略都不行。就像今天你耍尽了各种小聪明,但我知道你下不来也威胁不了我,所以你的任何话我都没有听,如果你今天一直安分守己下去,那就说明你是个好驯服的人,没有安抚价值,我便懒得管你。后来你靠着耍流氓造成了混乱,让我知道你有闹事的能力,那么我就会考虑你的条件了,这就是为什么要有军队的原因。有强大的军队,就有了耍赖的资本,才会对他国造成威胁,他国才会被你的谋略影响。”封将尾信苦口婆心地教诲。
张少辛恍然大悟:“武功也是一种实力。”“没错,如果今天你的武功比我高,就该你捉弄我了。你现在觉得学武太苦太累,但是这正是在为你培养实力。学兵法是万人敌,但前提是要有属于自己的军队才能运用兵法。现在的你一无所有,如果再手无缚鸡之力的话,谁会听你的指挥?”封将尾信欣慰地做进一步解释。
看着天色快晚,二人偷摸着跑到邪庇镇上去吃饭了。酒楼门口站了一大群人在那里看热闹,二人听到众人说什么“都吃了半斗白饭了”。走进去一瞧,只见中间桌子坐着一个黑黢黢的络腮胡汉子,壮的像一头牛,左手端着一只碗,右手抓着饭往嘴里塞,更离奇的是,桌上居然来下饭菜都没有。
“这人是个英雄,我很想结交。”封将尾信开心地说道。连忙招呼小二来两坛酒,上几个菜,便坐到了络腮胡旁边。络腮胡看了封将尾信一眼,然后继续自顾自地吃起来。
“光吃白饭,咽得下吗?“封将尾信好意问道。络腮胡头也不抬:“习惯了,没钱吃别的。”“哈哈哈”,封将尾信豪迈地笑了两声,“好汉,赏光喝点浊酒?”此时小二也正好把酒抱了过来。
络腮胡也不客气,左手轻而易举地提起酒坛,咕噜咕噜地猛灌几口:“好酒!”封将尾信也学着他喝了一口:“不知好汉尊姓大名,为何来此?”络腮胡见小二陆陆续续地上了菜,也不管封将尾信是否同意就先抓了一把。这下吃人嘴短,拿人手短,连忙站起拱手:“俺叫胡狂刀,在家吃不起饭,就跑出来到处给人打点短工,正好路过这里。”这一站,着实把封将尾信吓了一跳,这哪是人啊,身段简直跟一头棕熊般大小。
“那你就天天只吃白饭?不怕那天饿死了吗?”封将尾信继续问。“怎么可能,俺力气大,一个人能干五个人的活,每次都可以比别人多拿一半的工钱。现在的世道饿不死人,俺每个月会吃一顿挂面,其他钱存起来,不出三年就可以回家盖个茅草房了。你叫什么名字?”胡狂刀嘴被塞满了,含糊不清地说道。
“我叫封将尾信。小二,再来二斤牛肉。”封将尾信见胡狂刀食量极大,赶忙招呼小二加菜。张少辛饿了一天,只管埋头狼吞虎咽,胡狂刀不到一刻钟就又顺着菜吃了五碗米饭,便跟封将尾信聊了起来。
二人聊了半天,封将尾信又掏出十两银子给了胡狂刀,胡狂刀收下谢过,便告辞了。封将尾信亲自将胡狂刀送出了镇子,弄得对方感激不已。回来时,张少辛也已经吃饱了。
回到山上,封将尾信看了眼头顶的圆月,悠悠地自言自语:“孽缘误惑泪成条,半信南康愧玉箫。自古痴情逢绝义,人间何苦怨蓝桥。”随即,他走到石桌前,拿起笔在纸上将这首诗原封不动地写了下来,然后痴痴地看着。“老叫花,你这首诗写的不错,怎么了,白天的故事让你现在还感触颇深?”张少辛问道。
“主要是今天的月,每当月夜的时候,我都会想起自己的曾经。曾经的我陷入了一段孽缘,明知感情是毒药,却还要义无反顾地喝下去。如果说我现在活下来是百毒不侵的话,我的心早被腐蚀成破烂了。我知道在感情面前从来不会众生平等,但从不敢想爱与被爱之间的差距会有这么大。”
“那你后悔曾经吗?”“不后悔,爱一个人就像愚公移山,就算明知没结果,但还是希望自己曾经爱过。”封将尾信说着一通对爱情的见解,张少辛没有兴趣听,回自己屋中休息去了。
“啊!”刚躺在床上,张少辛就立马大叫一声。宁静的夜里,遍布血鬼的迦楼罗山上,这一声显得格外突兀,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