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正是酒吧最热闹的时候。
尤其是这里,整个泰国最豪华地段上的酒吧,是每个纨绔子弟夜晚消遣的首选。
Kavin“一杯响尾蛇和一杯长岛冰茶。”
面前的男人是这里的老主顾,他每个星期天的晚上都会来这里,待上个两三小时再离开。偶尔也会在别的日子来,但都在少数。
他是泰国最古老家族的独子,也是个十足的花花公子。
泰国真正的有钱人不多,除去王室,剩下的那些有钱人大概占泰国所有人口里的1%不到。
而他和他的那些朋友,是那1%里的顶端。
他坐在了Kwan的面前,看着她擦了一个又一个的杯子。
Other(调酒师)“Kavin少爷今天带了女伴?竟然点了长岛冰茶。”
调酒师和Kavin也是熟识,在他坐下之后,他们两个人就聊了起来。
Kwan在听见这句话后停顿了一下,擦杯子的动作都放缓了许多,竖起耳朵想要听起他的回答。
却只在半分钟后听见他的轻笑声,在调酒师做完那杯长岛冰茶后,一杯长岛冰茶也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Kavin“没有女伴。”
Kavin“我是来找Kwan的。”
调酒师发出了起哄的嘘声,旁边的三三两两人堆里也有几个人开起了玩笑。
他不像是在说假话,但Kwan也分不清这些公子哥嘴里哪一句话是真、哪一句话是假。
但他把那杯酒推给了Kwan,Kwan便只能顺着他的话继续说下去。
Kwan“Kavin少爷也很久没来了呢,看来还是外面有了新欢。”
Kwan“我不过是Kavin少爷闲暇时打趣的金丝雀罢了。”
Kavin“但再多的新欢也抵不过Kwan你一个人啊,总能让人挂念着,念念不忘。”
Kavin在昏暗的灯光下笑起来,给他俊秀的脸上平添了几分邪魅的味道。
Kwan在他三两句的撩拨之下喝光了杯中的酒,就算是昏暗的光也掩盖不住她面上的酡红。
Kavin早就去自己的卡座里了,他的夜场朋友们围坐在他的旁边,拥着各自的女伴。他今天一个人也没叫,就在那里喝着酒,时不时看向吧台这边。
等到天边快要泛起鱼肚白,酒吧里余下的客人才三三两两结伴离开。Kavin在一个角落躺着,似乎已经醉了。
Kwan“Kavin少爷。”
Kwan走过去推了推他的肩,试图喊他醒来。
她已经下班了,本来可以直接离开就好,却敌不过心里对他的挂念,过来看看他。
Kavin迟迟没醒,却在Kwan又一次伸手想要拍他肩头的时候拉住了她的手腕,就势把她带到了自己的怀里。
他根本就是清醒着的,搂着她的手臂很是有力,Kwan根本挣脱不开。
Kwan“别再跟我开玩笑了,Kavin少爷。”
他没醉,只是故意借此逗弄Kwan。
他在听见Kwan这么说以后睁开了眼睛,他们之间的距离不过两三厘米,再近一点就要亲上了。
Kwan挣扎着想要从他身上起来,但他搂得更紧了。
Kavin“你很讨厌我吗?Kwan。”
Kavin“为什么这么抗拒我的怀抱。”
Kwan“我没有讨厌您。”
Kwan“但我已经下班了,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去做。”
这句话的内在含义是,Kavin的行为僭越了。
Kwan一向只提供陪喝酒和聊天的服务,酒吧老板见Kwan给自己带来的利益够多,也就一直同意她这么做。
Kavin看着自己怀中的女孩,她的长相在他见过的女人里并不算是最好看的,最多也只能算得上是清秀。
但她最吸引人的地方从来不是脸蛋,而是一双若秋水绵绵般的眼睛,和楚楚可怜的气质。
她总能让人对她生出保护欲来,让他人为自己的欲望支配,忍不住想要为她做些什么。
Kavin叹了一口气,最终还是收回了手。
女孩赶紧从他身上爬了起来,捋平了自己刚才挣扎间起了褶皱的衣服,洗得褪色的衬衫刺绣有些扎眼。
Kavin也起身穿上了外套,站到了她的身后。
Kavin“不是下班了吗?我送你回去吧。”
Kwan“不用了…”
Kavin“不许拒绝。”
Kwan“……好。”
Kwan还是第一次坐上他的车,他以前带过不少和她一样在夜场陪酒的女孩离开,但她从来没有过。
Kwan坐到了后排的角落里,Kavin一上车就发现她坐在离他很远的地方,似乎因此而皱起了眉头。
Kavin“我还是第一次发现你这么怕我,我看起来会吃人吗?”
Kwan“我没有怕您。”
Kwan“相反,我很感谢您。”
Kwan“如果没有您每次都来帮着我,大概我早就不是现在的样子了。”
可以说是他拯救了Kwan灰暗的人生,如果不是因为Kavin,现在的Kwan大概也会像那些人一样迫于生计而坐上其他人的车。
用尊严换生存。
他们总喜欢说Kwan身上有种特别的气质,干干净净的,不像是在夜场工作的人。
可她自认为骨子里和他们差不多,她也曾心底的天平无数次地倾斜过。
她的生活过得很苦,但她不怕苦不怕累,最害怕的是掏不出钱来给弟弟交医药费。
Kavin“直接送你回家?”
他没有接话,而是问起了别的。
Kwan“不,我需要先去一下医院,麻烦您了。”
Kavin“你不需要上学吗?”
Kwan“我没有足够的钱来支付学费和书本费,再加上我每天晚上都要来夜场上班。”
他看起来有些惊讶,似乎是惊讶于有人连学费和书本费都无法承担,没办法平衡工作和学习所以选择辍学。
Kwan面上带着苦笑,低下了头。
该如何和他说起呢?
Kwan需要给生病的弟弟支付医药费,三个月的工资才够弟弟两个星期的药钱。
她就只能一直打工一直兼职,不分白天黑夜地工作,才能在这个世界上苟延残喘地活着。
活下去就已经很难了,所以Kwan放弃了去学校学习的机会。
这些事情在他们眼里都是很不可思议的,他们不能理解Kwan,就像Kwan也没办法理解他们。
有些人生来就是不一样的,这是既定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