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后悔吗?”
一道浑厚又飘渺,希希若神音的声音响起,唤醒了瑶光的神智。
瑶光木讷地转动着眼珠,沉默着,良久不曾开口。
“瑶光,你后悔吗?”
方才的声音再次询问。
瑶光张张嘴,声音都似乎有些哑,太久不曾说话,连舌头都转不利索了。
瑶光:“你是谁?”
天道:“吾乃天道。”
天道?瑶光不由冷笑一声:“呵,天道?苍天竟有道么?我还以为这四海八荒的天道早已经消散了呢!”
天道沉默半响,又锲而不舍地询问:“瑶光,你可曾后悔?”
瑶光眼神冰冷,淡淡问道:“后悔什么?”
天道:“后悔牺牲自己、牺牲素锦族人守护四海八荒。”
瑶光愣了许久,她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有相互搀扶着的老人,有嬉戏打闹的孩童,有说说笑笑的有情人,有叫卖的商贩,有逛街的闲人…
瑶光:“不后悔,翼君擎苍不适合做天地共主。”
这四海八荒总还有许多可爱的人,总不能因为那几个糊涂蛋,就弃四海八荒不顾啊。
天道也沉默了许久。祂叹息一声,满是沧桑与疲惫。
天道:“瑶光,这个世界要完了,东华万年前为那白凤九剖了半颗心,这个世界过不了多久就会消散了。”
瑶光怔住,眼睫颤颤,半响才轻声说道:“也许,一切皆是定数。劫数罢了。”
天道:“瑶光,吾可以逆转时空,让你还有一次机会拯救这个世界,你愿意吗?”
瑶光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她仰头看着天,凡人眼里的天空可真美啊。她忽然有些明白了,为何当年魔祖少绾愿牺牲自己,身化万物,只为了给人族寻一处栖息之处。
瑶光目光忽然变得坚定:“若可为,瑶光愿全力一试!”
斗转星移,时光回溯,一帧帧画面破碎又重组。
瑶光再次醒来,她正躺在瑾虞宫的床上。
看着屋内熟悉又陌生的摆设,瑶光推门而出。
门外候着的墨竹、熙竹齐齐行李拜到:“主上!”
瑶光太久不曾见她们了,墨竹和熙竹伴她多年,虽是侍女,却也算得上半个徒弟。
嘴角不由勾起,瑶光浅笑着说了一句:“能见到你们真好。”活生生的。
墨竹和熙竹相视一眼,均有些不解。
瑶光轻笑着,问:“昆仑虚如今收了多少个弟子了?”
墨竹和熙竹又是对视一眼,自家上神今日真是奇怪,昨日墨渊上神新收了两个弟子的事儿,她们不是还一起说起过吗?
墨竹:“主上,墨渊上神座下如今已有十七个弟子。”
听闻“墨渊”二字,瑶光不由的皱了皱眉,眼里划过一丝怨、恨,更多的是沧桑,仿佛看尽岁月变迁之后的沧桑。
瑶光向着昆仑墟墨渊上神道场的方向望了许久,忽而衣袖一摆,说道:“收拾东西,三日后我们搬离昆仑墟。”
熙竹:“主上…”
熙竹性子活泼些,正准备询问瑶光此举的原因,话刚起了个头,就被墨竹扯了扯衣袖。
墨竹:“谨遵主上之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