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这样?!不是说毒素已经控制住了吗?!”
谢俞站在那儿,看着在病床上不住挣扎的贺朝,看着爱人嘴角不停喷溅出来的黑色的淤血,看着他身上插满了各种各样的管子
谢俞浑身止不住的颤抖,双手死死的抓着床头的栏杆才能勉强站立
他几乎失控一般扑到钟裁冰跟前,双手铁嵌一般箍着他的脖子摇晃,歇斯底里的质问他
“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他还是不醒,为什么?!!你不是说很快就没事了?!!”
“为什么注射了药后又突然毒发?!为什么他不认得我了,你告诉我为什么?!!!”
钟裁冰被谢俞死死的掐着脖子摇晃,完全失控的撕裂开来的嗓音在耳边炸裂,每一句控诉,每一句质问都是他压在心底深处的恐惧和无助
他没有任何反抗,任凭炸毛疯癫的猫扑在自己身上啃咬,实验室的器材被他们二人撞翻,叮铃咣啷的发出很大声响
“小俞儿,你乖……”
钟裁冰沙哑艰难的话还未开口,就被突如其来的光亮晃的睁不开眼睛,随即身体一歪,;落到了一个他最熟悉的怀抱里
“凭天!别!”
钟裁冰还没来得及缓口气,就看着自己的爱人眉眼犀利,一个十分暴虐的杀招凝聚在指尖,对着不远处瘫倒在地的谢俞就要触发
“不要!!!!”
千钧一发之际,他只来得草草的给谢俞凝了一个保护罩
“夏凭天!!!”
钟裁冰被夏凭天抱在怀里,眸中的惊愕和惶恐不容忽视,夏凭天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好像犯错了
“……裁…裁冰”
钟裁冰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踉踉跄跄的在一片狼藉中寻找谢俞的身影
夏凭天的这一记攻击带着狠劲,他听到自己爱人的实验室传来声响,着急忙慌的跑过来就看到一个不认识的人双手掐着钟裁冰的脖子,这他能不下狠手吗
这一招就是奔着要了他的命去的
“夏凭天!!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莽撞”
钟裁冰的后背起了一层冷汗,等那阵尘烟散去,谢俞却不见了踪影
他回过身冲着呆楞住的大猫吼的很大声,夏凭天看到他红着眼睛在不住的哆嗦
“我…裁冰……”
夏凭天手足无措,双手愣愣的僵在半空,伸也不是放也不是,神色慌乱的看着不远处发火的爱人
“你……”
钟裁冰神色阴翳,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耷拉着尾巴的大猫,凭着自己强大的自制力和对爱人仅存的爱意,才堪堪遏制住到嘴边的脏话和暴揍他一顿的冲动
“裁冰……”
夏凭天微皱着眉头,在过于害怕的情况下,发丝里冒出的金猫耳朵可怜兮兮的耷拉着
“裁冰,我错了……”
“…嘘…别说话”
夏凭天一边哼哼唧唧的认错,另一边那不老实的爪子已经偷偷摸摸的环上钟裁冰的腰了,却被钟裁冰突然紧张的发声吓了一跳
“怎…怎么了”
夏凭天环住钟裁冰的肩膀,以一个绝对保护的姿态把人护在怀里,他顺着爱人的目光看过去,实验室桌子下面放仪器的柜子里有细细簌簌的动静
与此同时,钟裁冰猛的发现,刚刚还躺在床上虚弱濒死痛苦挣扎的贺朝不见了
他的指尖开始发抖,他不敢确定拉开那个小门会看到怎样的情景,伸出的手剧烈颤抖而后狼狈的放弃
钟裁冰疲惫的吐出一口气,身体向后瘫倒在夏凭天怀里,脸埋在他的颈窝不肯抬头
“……没事,别怕”
夏凭天见状把人紧紧抱在怀里,歪头轻蹭爱人的脸颊,伸手拉开了那扇门
窗外连着阴云,一场大雪后到处都像是被冰冻住了一样,ioa 大楼里好几日都没有阳光照射进来,办公楼里只有冰冷的白炽灯光
毫无预兆的,却突然有一阵风吹过,呼啸翻涌,吹歪了毕揽星刚买给小兔子的棉花糖,吹乱了陆上锦买给言逸赔罪的花,吹散了终日不散的阴云
就连ioa大门堆积的厚厚的雪都被吹出了一个浅浅的沟壑
阴云开散,暖阳直射
阳光透过玻璃招进来,温暖细腻,折射成一条条金色的线缠绕在人们的心尖
钟裁冰没等到爱人的下一步动作,回头去看,阳光刚好洒在他的脸上,他被晃了眼,抬手去遮的同时看到了下面蜷缩在一块儿的二人
谢俞嘴角挂着未干的鲜血,眼脸上皆是狼狈,昏睡在贺朝的怀里,贺朝背对着他们,弓着身子把小朋友死死的护在怀里
钟裁冰呼吸急促,蹲下身去看,却发现贺朝没有任何腰苏醒的征兆,仍旧沉沉的睡着
什么意思?也就是说在那生死攸关的一刻,是贺朝突然惊醒护住了谢俞
言逸步子迈的又快又急,手里拿着钟裁冰刚刚拟出来的实验报告
钟裁冰紧跟在他身侧语速极快的说着刚刚实验室发生的一切
“我们只在谢俞的后脑勺发现了血迹,检查没什么大碍,应该是被凭天的能量冲开,磕到了头”
“嗯”
“贺朝被带回了实验室,谢俞一个人在病房里睡着”
钟裁冰一边说,心里一边盘算着贺朝日后的治疗方案和谢俞的安抚手段等
等他回过神的时候就已经站在了谢俞的病房门口
言逸推门进去,却愣在了原地
钟裁冰的身形比他高,视线越过毛茸茸的兔耳朵看到了病床上的情景
他口中已经被带回实验室的贺朝此刻正守在谢俞床边,手里紧紧握着谢俞的手
钟裁冰心尖猛的一颤,快步的越过言逸走到床边
言逸也有点懵,紧跟着钟裁冰踱到跟前,他看到贺朝眼神空洞呆滞,察觉到来人也只是茫然的看着他们,活像一个尚未完工的机器人,空有皮囊没有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