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空该知道的,对付我这种邪祟之人天雷确实很有效,我也几乎反抗不了。”
顾辞声音放的很柔和生怕自己声音大一点就会惊扰到眼前人一样。
她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脸慢慢和记忆里那冰冷的尸体重合忍不住湿了眼眶。
看着这张熟悉到记忆开始模糊的脸顾辞忍不住问自己她有多少年没有见到长空了?几百年里她一个人若不是当初长空还给了她一丝希望可能她都撑不到现在。
害怕是梦,更害怕是自己的幻想,顾辞看着眼前人动了动唇声音破碎的小小的唤了一声“长空”,顾辞声音极其小,小的像是失了声,像是在脑海中呼唤一样不真实。
可是,眼前人听见了。
他含着泪笑着看着顾辞“殿下,是奴”
顾辞一怔就这样看着长空眼里的泪水不断落下。她就那样看着长空哽咽了好几次都没能说出话来。顾辞忍着眼泪有些手忙脚乱的在胸前比划着什么。
明明那么杂乱无章甚至根本看不出什么具体含义但是长空还是看出了顾辞想问什么。
他看着顾辞的眉眼一字一句
“殿下,奴虽然身死但是魂魄并未消散,殿下不死奴不死,殿下,我们可是有死生契约在的呀。”
说着长空缓缓伸出右手给顾辞展示手腕处像是缠在血管上的一团毛线一样的印记。
顾辞看着那熟悉的契约心中忽然不明白那是好是坏,明明她之前就想跟长空断掉这个契约但是奈何长空怎么说都不肯,但是恰恰是这个契约长空还能存在不至于魂飞魄散。
顾辞垂下眼眸没有理会长空眼中那诚恳又哀求的目光,她微微往挪动了一下身子似乎这样就可以将长空与她隔开一样。
若是不曾拥有倒是尚可,但是得而复失的感觉她不想承受。她宁愿现在的长空只是一个泡影,一个她的幻想。
长空目光一直落于顾辞身上,顾辞每一个细小的动作他都收于眼底不肯看漏。
陪伴了顾辞几百年长空自然是知道顾辞在想什么的,他扬起一个苍白但安抚的笑容缓缓靠近顾辞。
“殿下莫要忧心,奴就在这里。”
长空的笑容是破碎的,但是也是温暖的,他满是鼓励和安抚的眸光落到顾辞身上布满了心疼。
这衣裳还是他好久好久以前寻遍珍稀材料让人重工制作的一件法衣。此法衣水火不侵,似流光月色一般顺滑明亮,极尽通透之感,所以此衣还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月华流影
当年的顾辞虽然是收下了但是还是穿着那身发白泛黄的白衣不舍的轻易更换。
现如今的顾辞衣着华丽但她的厌世之感却比几百年前还要浓烈。
闪电看着这个在自己手下毫无反手之力的人此刻正和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破碎魂体说话忽略了它气得在空中环游两圈后两道闪电直直打上两人。
带着绝对压制性的雷电滋滋的冒着光。虽然细小但是这道闪电足够将长空给劈的渣都不剩。
顾辞微微抬眼像是无辜也像是哀悼一般眼神带着一丝它看不懂的情绪。
长空看着那冒着白光的闪电下意识的将顾辞护在身后,不卿也像是知道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一样伞面逐渐变化成为妖艳的曼陀罗花。
盛开的曼陀罗花像一位睥睨万物吐气如兰面对着众生也丝毫不入眼的美人一样对这充满致命性的闪电不屑一顾。
“不过就诈你一下罢了,这么天真是怎么成为这天道的。”
无辜但莫名恶劣的声音幽幽响起,小闪电周围所有的电光在一瞬间像是被吸取一般尽数消失不留半分。
小闪电一惊,它“看着”半瘫却笑的一脸温柔的顾辞忽然觉得电生悲哀。
它好像低估了眼前的人了!
顾辞撑在地上的手被泛着白光和闪电的力量治愈着,瓷白的玉手像是一折就会断一样让人怜惜。
顾辞看着那逐渐消了光辉的闪电笑的温和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还带着一丝莫名的恶劣
“真是看不出来天道身边还有一个这般天真的灵物,不如你背叛他跟着我好了,天道欲让你成为天罚之雷我自然也是可以的。”
顾辞就那般看着它,眼神真诚又诚恳,顾辞瞪大了眼睛目光中带着难以言喻的哀伤和心碎,她就只单单那样看着它就让小闪电看的心都碎了。
“不可以吗?”
没有得到它的回应顾辞缓缓低下了头眼中满含失落。
“我该是知道的,我这种邪祟之人当是不值的,没有人会在意也没有心疼我的,我原本就是不值得被疼惜的……”
顾辞说着说着头越发的低垂,听着她的言语只觉得莫名的悲伤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