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轩辕印汤。
今天是我生日,也是我自成仙以来过的第一百个生日。
我是一名仙,准确来说,我是靠踏上修仙之路飞升的一介凡人。
不过在天上当仙的这段时间属实无趣,上仙一般不在边界出现,作为散仙的我,每天也只能做做降雨除灾这种小事。
这也太无聊了!原本的我抱着一腔热血成仙想要参加神魔之战……完全没有好么!这种事情我也只在史书里见过,文字带来的震撼感完全不及亲身参与……
扯远了,不过今天终于轮到我下人间参与祭祀了,每十年举行一次的求雨大会之前总是被老家伙们占有名额……今天终于轮到我了!
还在这么美滋滋想着的我回头看,本该午时三刻开启的灵门此时却敞开着,里面走出一个灰发的男人。
那是……仙界主管?
我眨了眨眼,他走到我面前,和我对视了会,将一道符纸贴在我的额头上。
“……?”我一脸迷茫,回头望望,几个老家伙也和我一样被贴上符纸。
“考察期已经结束了。”主管清清嗓子,“结果是……你们都不过关。”
主管翻动手上的册子,又看了我一眼。
我瘫坐在地上,灵力不断被符纸抽走,让我有点虚弱不堪。
“你们几人……最终决定是驱赶凡间,清除修为。”
主管抬头环绕一圈,无人敢言。
“轩辕印汤。”他低头看我,符纸生效有一段时间了,我的视线模糊不清。
“念你初犯……暂且保留神识和部分修为。轩辕剑也不夺取。”
他顿了一下。
“小心他们。”
“……?”我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意识就彻底消散在黑暗中。
搞毛啊!!哪家仙界还需要业绩啊!还我修为!还我渡劫雷!
醒来时我坐在一片草地上。
揉揉发酸的胳膊,我环顾四周,哪成想不远处竟有一个看台,台上密密麻麻坐满了人。
旁边也慢慢围上了人。可能是被我的美貌迷住了,他们与我隔着一段距离,迟迟没有上前。
我自信地摸摸头发,想要展现自己的帅气,但忽然胯下生风,腋毛随风飘荡,我顿在原地,摸摸身子。
光滑无比的胳肢窝。
我低头看了看,一条裤衩瑟瑟发抖,那是我身上仅剩的布料。
**!
**!!
我拿起边上的轩辕剑,狂似的逃离那里。
但是还没等我跑掉,几个身着门派服的弟子围了上来,迫使我跌坐回原地。
转头看看,我才恍然大悟——这特么是汴梁一年一次的求雨大会!原本今年轮到我主持,结果主管提前把我赶下来了!
还没给我衣服!
在尴尬和窘迫之中,我被几个弟子拖了下去。
好在我的身上还残存着修为,趁他们不注意,我脱身跑走,顺带偷了个荷包。
有时真想感慨偷盗之术比修炼有用多了,我理了理衣领,远处传来那个弟子的哀嚎声。
在离开成衣铺后,我在没人的地方拍拍手,将自己的容貌变成其他样子。
颠颠还算有分量的荷包,我在汴梁的大街小巷闲逛。
刚才的求雨大会发生的事不停地被人们讨论着,一传十,十传百,传到最后尽变成了一个人在祭坛上果奔跳舞。
……突然很想骂人。
我拍了拍脸,不知什么时候那些老家伙说的怪话被我一字不落地接受了,遥想当年,还是孩子的我被几个长老抱在怀里,亲切地指夹在臂弯间的书,说。
“跟我念。”
“傻*!”
“傻*!”
我兴奋地重复着,两个字简直比我的父母还要亲切。
我乐此不疲地学习着,和长辈们大声朗诵,师弟师妹们带着崇拜的目光。
直到我成年那天,老家伙们才告诉我,我学习的整本书都是古人流传下来的语言的艺术,简称下话。
我自以为傲的优良形象崩析瓦解。
“没关系。”
长老拍拍我的背,我对他竖中指。
再后来我离开了门派,自己创立了一个门派,名字从最开始的无姓变为轩辕。
我和长老一样捡了个孩子,在新年的街头,我看见一个长相不错的孩子在那流浪。
“从今以后你就叫安胜。”我帮他理衣领。“岁岁常安宁,年年皆胜意。”
不得不说那时候的我真有文化。
我感慨,这么多年过去了,不知道轩辕门变成什么样了。
在往前走是家新开的店铺,我抬头看名字,门匾上烫着三个大字——“水云阁。”
真是……气派的店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