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山苍茫云海间,长风几万里萧瑟,今又是一片空白。
微风吹过,热浪扑面而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腥甜的气息,即便是青草芳香扑鼻,也依然无法掩盖,墨白下意识捂住口鼻,眉头紧蹙,大脑却已开始如常的高速运转。死者是名女性,年龄约莫四十,身上的衣物也都完整,不像是见色起意,仇杀?情杀?这一切依照目测无法得知,需要经过法医鉴定和证物求证。
“死者双目欲裂,牙齿紧闭,颈间有明显红痕,初步判断为休克性窒息,下一步详细判断我需要去所里进行进一步探查,当然这需要你们的配合。”不远处一个清瘦的男子开口说道,语气听上去并不像市局领导描述的那位恶魔法医。
墨白迟疑着,在这荒郊野外突然冒出一个人,着实令人生疑,假若这是凶手假扮,他贸然与其周旋,岂不是正中下怀?正当墨白举棋不定之时,那男子仿佛看出了他心中所想,轻轻一笑。
“你好,我叫司空,是市局新调来的协查法医,这是我的警官证。”男子把警官证掏出摆在墨白面前,动作一气呵成,也彻底打消了墨白的疑虑。
“你好,我是墨白,市局刑侦大队一队长墨白,欢迎你加入我们。”墨白放下芥蒂轻松了不少,既然是同事一起工作,他心中的恐惧感也少了几分。
司空笑笑,伸出了右手向墨白示意,墨白心下会意连忙伸手相握,看了看队员们还没到,他们两人的工作也差不多完成了,决定和司空聊聊天,刚准备开口,司空却抢先一步。
“你…为什么会来当警察?”这是司空刚刚看见墨白就想问的问题,奈何他警惕性高,得先向他解释自己的身份,这问题便搁置了,此间又留有空隙无事可做,不如一问。
其实这问题很简单,也不带有目的性,可是此刻听上去着实有些莫名其妙的古怪。墨白心中那感觉又涌了上来,那是一种他也说不清道不明的压迫感,好像只要是司空的问题,他就必须要回答的感觉。他压下心中的不适,向司空道:“为什么这么问?”
司空像是早就知道他不会正面回应,也不甚在意,但是对于墨白直白的提问,他也不打算直接回答。毕竟二人不熟络,闲聊暴露太多于二人都无利,职业的素养让他们都吊着一颗防备之心。
“你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做法医么?”司空反而向墨白提问,墨白立刻抓住契机,向司空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愿意听下去。其实于司空而言,无论墨白做出什么反应,他都会继续说下去,因为这些过往需要一个人去倾听,墨白无疑是最合适的选择。
“我的父亲是名刑警,但是他工作能力一般,几乎没有办过什么像样的案子。唯一一次,在我七岁的时候,他误打误撞抓捕到了一名国际黑社会性质组织的逃犯,被记了一等功,连着提拔了两级,风光无限。那时我们一家都以为终于要过上好日子了,却没想到那是深渊的入口……”司空说着,眼角微红,音中带哽,许是说不下去了。
墨白心中对于故事的后半段已经有了猜想,他的好奇心驱使他想继续听下去,但看到司空这幅模样,他竟怎么也忍不下心让他继续说下去。其实他和司空今天不过第一次相见,却有一种熟悉感,他鬼使神差地揩去司空眼角的濡湿,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就像…父亲小时候安慰丢了糖果的他一样。
司空看着这般模样的墨白,与他初见高冷大相径庭,更像是诱拐邻家小妹的温暖男孩,不禁破涕为笑。墨白听到了队员们的呼声,冲司空打了个手势,用几乎落荒而逃的跑步姿势奔向他们。
在墨白看不到的角度,司空收敛了笑容,轻叹:“哪有那么多故事,这世界多的是事故。”
“其实,我是为你而来。”
司空我在空白之后等你
墨白谢谢你逆光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