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初春刚解冻的湖面,忽然飘落了一片花瓣。如同蜻蜓点水般轻柔的在水面上漾开一圈圈涟漪,让冰冷的湖水也感受到了它的温暖与芳香。
笑容只出现了短暂的几秒钟,像是午夜盛开的昙花,转瞬即逝。他很快恢复成平常冷淡的神情,但望着她的眼神却温和了许多,语气轻缓:
怜司“以后,对我可以不用这么小心翼翼。”
时娆“……”
她惊讶地半张开嘴巴看着他,神情呆滞,大脑空白。
他是不是吃错了什么药?
怜司被她灼热的视线看得有些不自在,感觉耳垂有点发热。他微微侧过头,避开她的视线:“有、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什么问题。”
怜司的一反常态,弄得她也莫名紧张起来,抱紧了怀中的小狐狸:
时娆“那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回房间了。怜司桑再见!”
说罢,一溜烟的从怜司的面前跑开。
看着少女惊慌失措的背影。他的脑中突然跳出一个名为‘可爱’一的词汇。
怜司立刻被自己的想法震惊到了,蹙起英朗的眉宇,认真地想:他是不是该去制药室,研制几种药给自己吃了?
回到房间,一打开房门,小白狐就从她的怀里跳了下来,叼住她的长筒袜,轻轻地拽着她。
“嗷!”
她跟着白狐来到衣柜边,看到了一只棕色的牛皮本孤零零地躺在地毯上。
这是什么?
她仔细回忆了一下,记忆中好像对这个本子并没有什么印象。
时娆走过去,弯腰把本子捡起来,翻开第一页,一条十字架形状的念珠从封皮垂落了下来,时娆眼疾手快地抓住即将花落的链子,好奇地将它翻看一番,十字架的中间还上面镶着一颗红宝石。
她对西方的神学体系并不了解,只知道十字架是和天主教之类的有关系。当然,也有吸血鬼害怕十字架之类的民间传说。
不管怎么说,这应该是小森唯的东西,还是好好放起来吧。她将玫瑰念珠仔细缠好,收到抽屉中。又随手翻看了一下牛皮本,应该是日记。虽然随便偷看别人的日记似乎是不太好的行为。
但现在也算是特殊时期,两个人共用一个身体。而且她确实想更深入的了解一下这个女孩,所以就原谅她一回吧。
时娆在心底默默向小森唯道了歉,然后坐到书桌前,翻开了日记。
薄纸划过指尖,昏黄温暖的台灯照出日记本上工整娟秀的字体。
——透过她的文字,时娆第一次真正认识了这个叫小森唯的女孩。
她是一个心思细腻又善良的女孩子。从她的日记中,时娆得知,她的母亲生下她不久后就去世了,是父亲将她从小养大。
这点委托人确实没有撒谎。
她的父亲之前在教会任职,而她经过耳濡目染本身也是一名虔诚的天主教徒,休息日时偶尔会去教堂做弥撒和修女们聊天。她经常会在日记中提到她的父亲,言语间充满对她的父亲感激和尊敬,刚才的玫瑰念珠也是他父亲送给她的护身符。
至于大多数时间,她仍然和多数的普通高中生女生一般,会记录去过的精品店,和朋友一起分享美食,写下青春期的烦心事和开心事。生活平淡,却也有自己的小快乐与小幸福。
日记的中间夹着一张照片。
时娆拿起照片端详,照片上应该是婴儿时期的她。小小的一只,像是一个肉团子一样被包裹在棉被里,只露出一颗圆滚滚的小脑袋。一个年轻的男人把她抱在怀中,男人低着头看着她的脸,露出了慈爱的笑容——想必就是她的父亲了吧。
这样的父亲,真的会把女儿卖给吸血鬼吗?是人心难测还是另有隐情?
时娆又回想起刚进入逆卷家的第一天,怜司对她说,是她的父亲同意将她送到这里来时。本体会有如此巨大的反应了,这无异于多年的信仰崩塌,一个不小心可能就精神崩溃。
大致的读完日记,将照片放了回去,时娆合上日记,将它放置桌边。
洗过澡后,她关了灯,带着复杂惆怅的心情躺在床上。小白狐似乎也察觉出她心情不佳,安静地蜷缩在她的身侧。而她瞪着一双眼睛,直直望着天花板,没有一丝睡意。
最近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都让她再一次的回想起多年前的往事。
无论是小森唯还是笼鸟结月,都让她想到了一个词语——身不由己。就和那个女孩一样,当无情残酷的命运降临到她们头上时,她们就像是案板上的鱼肉般任人宰割。
时娆将手放在左胸口,听着心脏传来平缓的跳动。
『唯,我会保护你,一定会让你活下去。』
闭上眼睛,渐渐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