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人“来说说看,你目前的身份是什么?”
他的语气出奇的温柔,但就像是包裹在棉花里的绣花针一样。只要稍微不留神,就可以将皮肤刺出血来。
时娆看着他眼底的嘲讽,不由得握紧了双拳,第一次觉得有种耻辱感从心头溢出,咬牙说道:
时娆“……食物。”
听到时娆的回答,再看到她清冷的面容。礼人的脸上居然浮现出一抹诡异的红晕,语气愈发的兴奋。
礼人“很好哦,bitch酱现在的这个眼神,这个语气,真让人心动啊。来,更加生气一点也可以哦?”
时娆“……”
此时她的心中如同有一万只草泥马在荒原上奔腾而过,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从第一次见面,她就知道逆卷礼人不正常。可如今看来,他的不正常程度远远超过了她的想象。
时娆“你到底想怎么样?”
懒得和他继续周旋下去,时娆冷声诘问。
礼人眯起双眼,眼波潋滟。其实礼人的长相介于阳刚与阴柔之间。五官清俊,线条柔和。眯起眼时,会有种模糊性别的妩媚之感。
他摩挲着她的下巴,声音低沉暧昧,像是引诱夏娃吞下禁果的蛇。
礼人“我想让bitch酱舍弃理性,说出你内心中最真实的欲/望。既然都来到这里,就没必要遵守所谓的道德了吧?继续压抑着自己的生活有什么意义?”
“……”
时娆沉默了片刻,一字一顿地回道:
时娆“可人之所以为人,就是他们能克制住欲望,用道德和理性来压制自己的,不被欲/望所俘获。”
礼人望着她的那双剔透的眸子,眼中一片清明,似毫没有因为他刚才的话流露出半分的犹豫。心中不免有几分气恼,扼住她下巴的手也加重几分力道。
礼人“就是因为你们人类顾忌太多,所以才会如此的弱小,任他人欺凌,最后失去生命。”
怒火瞬间在时娆心中燃烧起来。
她蹙起眉头,攥紧双拳,倏然抬眼,毫无畏惧地怒视着面带嘲讽的礼人。
时娆“没错。人很弱小,但是也很强大。他们没有强大的力量,但拥有的理性与智慧,团结与责任,这些品性让他们区别于其他种族。人类存在与世间几万年,从组成部落到创立文明,几万年来星火相传,奋飞不辍,创造了一个又一个的奇迹。而你们,纵使强大又如何?纵使拥有长生又如何?千百年来,也只能独立生活在黑暗之中,过着这种毫无意义的日子,真是可悲。”
她不假思索地一股脑把心中所想和盘托出。
当礼人听到最后‘可悲’两字时,脸上闪过怔然,心脏瞬间像是被一只手死死攥住,说不出的沉闷之感在心中蔓延。
而后,他又笑了。
不同于刚才的笑容。他此时的笑容冰冷而妖冶,微眯的幽绿色双眸泛着冷寂的光,他怒极反笑,“说得倒是冠冕堂皇,可如今的你不还是被我压在身/下,毫无反抗之力吗?”
时娆“是的,我无法反抗。但你别搞错了,错的是你们这些加害者,并不是人类。”
其实来到逆卷家,令她真正感到愤怒的事情并不多,疑似被她父亲出卖算一件。
日常的挖苦也好,嘲讽也好,调侃也好,她都不是很在意。
唯独在面对吸血鬼的侵害时,她终于站在人类的角度上,体会到了什么叫‘人类的弱小’。面对着强大的吸血鬼,像蝼蚁般毫无反抗之力,只能咬牙接受悲哀的命运。
但这并非受害者的错,而是施暴者的错。更可恶的是,施暴者非但不会自省,反而振振有词说受害者太过弱小的错,真是无耻至极!
礼人嗤笑一声,眼神闪烁。
礼人“弱者的狡辩。”
时娆同样冷哼道:
“是吗?虽然你们自诩高贵强大,一再的想要人类臣服于你们,但千百年来依旧没有成功。现在反倒说人类弱小,真是可笑!”
礼人“……”
礼人听着时娆掷地有声的话语,第一次感到哑口无言。脸上的嘲讽逐渐变为不解,这个女孩从来到这里,似乎第一次露出如此愤怒的情绪。
清亮的眼中丝毫没有畏惧与屈服,有的只是倔强与不甘。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女孩那张冷漠坚定的脸,心脏突然狠狠地跳动了一下。
“……”
他的双眼透出震惊。
几百年来,它沉静而缓慢的跳动着。像是一只接近废弃的钟摆,已经很久没有向主人宣示过自己的存在感了。如今因为一个人类女孩,再度苏醒过来。
他不再与她争辩,而是直接定下结论:
礼人“无论你说着再怎么漂亮的话,最后一定会求着我,成为我的所有物,你逃不掉的。”